“当然。”金钟铭平静的瞥了一眼远处的会议室。“这场投票不就是一件我力不能及的事情吗?”
李秀满当即失笑。
“其实来的路上我就想,”金钟铭陪着对方笑了一声。“所谓贵公司拒绝和西卡签约到底有什么意义?整团离开又如何?讲实话,以我现在的能耐,一根手指头就能摁倒贵公司,甚至讲句不尊重的话,就算是把您这个会长撸下来取而代之也无妨,无外乎是要跟文顾问那里多交代一下而已……”
李秀满继续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
“可既然如此的话,前辈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看着对方的反应,金钟铭忍不住摇头苦笑着一下。“前辈突逢大变,对周围某些人与事心怀怨怼,这我理解,甚至同情;权在你手、理在你方,我也不是不懂,甚至还颇为赞赏。可我也知道,前辈你无论如何也不是个做无用功的人,所以,这件事情的关键一定不在于离队……后来仔细一想,这才反应过来,前辈的目的似乎不在于最终结果,而在于投票本身。”
李秀满依旧不言,但金钟铭已经正色了起来:“细细想来,只要投票有所分歧,那结果无论如何,恐怕毛毛和那八人,那八人自己内部,都会有所嫌隙。一票去也好,五票去也好,八票去也好,毛毛终究难以继续在团队中自处。就算是八票都留,整团团结一致的离开,那又如何呢?因为自己的无知和贪婪让团队失去了组合名字和这么多年一起努力的成果,毛毛就真能在队伍里呆的下去?甚至说我现在闯进去,把已经投的票给烧了,再倒杯水咽下去,那她们自己有人投了有人没投,相互之间难道就不是个问题了?而且闯进去,算不算是信不过她们?”
“你想太多了。”
“或许吧?不过前辈不就是想让我多想吗?”
“哼!”
“前辈……”
“哎!”
“这一次,是毛毛真把你惹毛了,还是对我有怨气呢?”
“都有吧!”李秀满皱起眉头答道。“郑秀妍贪婪过度和我人老固执想坚守一下企业原则算是个本质原因,而今天心情不好还有这些年被你压出了怨气算是个诱因……挺不容易按下去的那种诱因。反正,挺复杂的吧!”
“都一样的。”金钟铭信服的点点头。“这就像咱们那位总统,一直搞不掂经济,也无法妥善处理财阀结构社会下阶级矛盾,所以世越号一出来立即朝野沸腾,绝对地位马上就被动摇了……不说这个了,毛毛在哪儿?”
“在后门小院子里坐着呢,哭哭啼啼的,我让一个助理跟着的……哦,还带着一条狗,叫贝克的那个满身白毛的。”
金钟铭当即点了一下头:“那就好。”
“你想说什么?”李秀满再度好奇了起来。“我是真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做……”
“我……想和前辈赌一把。”金钟铭低声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李秀满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因为我的赌局很公平。”金钟铭毫不犹豫地答道。“这个局面对我和毛毛来讲并不是一个十死无生的局面,我觉得前辈既然能坐在这里等我,那就还是有一丝顾忌和理性的……”
“你也知道一丝而已。”李秀满嗤笑道。“九死一生?”
“这就足够了。”金钟铭平静的答道。“所以我才说赌局是公平的……前辈,我们来赌投票结果吧!”
李秀满微微一怔,俨然是来了兴:“怎么个赌法?”
“我猜一个结果,”金钟铭认真解释道。“只猜一个结果,九分之一概率,赢了,前辈帮我个小忙……”
“我大概知道你要赌哪个结果了,也知道你要我帮什么小忙了。”李秀满陡然一乐。“而且你说的也在理,这赌局从概率角度来说确实公平。可是钟铭,咱们丑话说前头,如果真要赌的话,我要是赢了,这个彩头可也是不低的……”
“前辈请说。”
“那个禹炳宇……”
“罚了贵公司一大钱的那位?”
“哎,听说在青瓦台势力很大,而且还有检查厅的深厚背景?”
“没错,而且以后恐怕还会更大,因为金淇春一走,总统在司法方面大概是不得不多依仗于他了。”
“能给撸下来吗,就好像咱们那位前辈金淇春?”李秀满眯起眼睛问道。
“不难,但需要时间。”金钟铭蹙眉道。“我这都要去服役了。”
“我也不是刻意刁难,服役回来能拿下吗?”
“没问题。”金钟铭眼皮都没眨一下。
“那就赌一把吧!”李秀满似笑非笑道。
“那就赌一把。”金钟铭也眯起了眼睛。
说完,两人都不在言语,而是并肩坐在那里,静静等着结果出炉。
两人并没有等太久,金英敏就推开会议室大门走了出来,手里还莫名其妙的端着一个果盘。走近了才现,原来盘子里竟然放着八个折叠好的字条。
“怎么回事?”李秀满不解的问道。
“她们不敢现场拆。”金英敏的回复倒也干脆。
“正好。”金钟铭轻笑了一声。“拿过来我们现场拆,也算是当面揭晓胜负了。”
金英敏随即将盘子递了过来。
“说的对。”李秀满不以为意的跟着点了下头。“开赌嘛,正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