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生气的原因很简单,有人给他俩了秘密邮件揭秘他们小儿子的性取向,谭栩被人一脚踹开了柜门。
这个告密人是被逼到绝路上无力回天的罗源,罗源没有对自己的邮箱做太多加密,很轻易就能查出来。
但谭栩并不在意是谁在背刺,他只在意这一切生在了这个关键节点上。
他不能被带走,说好听了是冷静一下,其实就是想把他控制起来而已。
谭云锋的态度强硬,不留给他半点对此辩解的余地,许泉则是进入了喋喋不休的伤心阶段,张口闭口是你哥怎么就没这个毛病你怎么不跟你哥学。
也许是谭栩这么多年一贯表现得懂事乖巧、阳光上进,将此时的叛逆形象烘托得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最听话的小儿子不光做了离经叛道的事,还和他们大吵一架。
看上去的确很像被余家那个不争气的二少爷带坏了。
谭栩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余光瞥向手机屏幕。
“你是不是在跟他聊天!”许泉把目标对准了他,挽得高高的髻也松散着垂在脸侧,学校南门口不时有人路过,他们勉强撑着不拉下脸来,但声音倒是尖利。
谭栩没工夫理她,手机振动两下,出了电量提醒。
他妈的绝了,手机没电,飞机快要起飞,这桥段怎么看怎么眼熟,也算是给这段曼城之旅画上了有始有终前后呼应的句号。
“跟我们走。”谭云锋冷硬地说,“你这一周都没有课,还在学校里做什么?”
谭栩对他说:“不关你事。”
他们仍然无法接受儿子这个一反曾经的恶劣形象,语气更严厉一些:“走。”
谭云锋上前要拉住他,谭栩反应迅地后退半步,转身迅跑进了校门。
他听到爸妈在后面高声喊着他的名字。
但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比如七八个保镖从天而降,或者一辆黑车横在面前,把他强行抱上去……
看来谭云锋和许泉在来之前还很笃定能够把他带走。
保安没有拦他,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跑进去,开了辆距离最近的共享单车,一边骑一边回消息。
余宴川问他要不要来接机,谭栩刚打出来一句“当然”,手机突然黑屏,直接自动关机。
……明明他在扫共享单车的时候还有四格电。
谭栩在冷风里快穿过,没有戴手套的手指被吹得一片麻木,耳朵也生疼,但他一分也不敢减。
这个时间段学校只有两个门在开放,他但凡再慢几分钟,谭云锋就能开车到北门来堵他。
他只能希望校外那条大道再堵一点。
寒风如利刃割过脸颊,谭栩蹬车轮蹬得腿酸痛,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千米体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