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宴川听着他风轻云淡地说出这些话,有些惊讶:“邮箱也能随便黑?”
“能的,就是我得一边看教程一边黑。”B说得很平静。
余宴川噎了一下:“……谢谢,这活儿其实没报酬的,不用这么拼。”
“不要你钱,我就是想找点热闹凑。”B皱起那张娃娃脸,“有钱人家就是刺激多。”
还有更刺激的呢。
距离见到谭栩还有四十几个小时,他已经开始如坐针毡了。
余宴川向来是做什么都洒脱,从没有因为要见一个人而如此忐忑不定。
要先打招呼吧,聊什么话题不会冷场,要不要带点东西给他……
他难得重操旧业,用塔罗牌给自己算了一卦。
魔术师正位,不错的意象,顺其自然吧。
这样的心理暗示并没有奏效,他开始频繁的走神,从冰箱里拿了雪糕后忘记关上冷藏门、刷好盘子后忘记放回碗柜,以及拿着手机准备去蹲厕所,结果走到洗手间门口却忘记是要来做什么。
这种坐立难安一直持续到了谭栩落地当天,余宴川四点不到就自然醒,瞪着天花板再也没睡着。
在去机场的路上,B给他了几条语音消息,余宴川没有心情点开。
这种心情仿佛社恐人和热恋三个月的网友奔现,他混杂在机场的喧嚣人群里,沸腾人声和语调平稳的广播播报环绕着他,把那一丁点不知所措挤压成了脚不沾地的不踏实。
心跳稳定在了一个加状态,谭栩的航班准时到达,他夹在接机的人堆里,目光落在某个男地勤的帽子上。
余宴川开始呆。
睡眠不足会让两眼呆滞,这是他的论文导师当年每天都会说的话。
谭栩随人流走出来的时候,站在余宴川前面的人刚巧看到了自己家属,激动地喊了一声,吸引到了谭栩的注意力。
他们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视上,没有一丝缓冲,也没有预想中可能生的任何意外,无比普通无比寻常,余宴川几乎在那一眼里看到了过往的无数个对视,带着熟悉的习惯感和默契的不经意目光相接。
扑腾到喉咙口的心脏猛然下落,不踏实感烟消云散,哪怕他们还没有说出来半个字。
余宴川对他挥了挥手。
谭栩穿着袖口垂到小臂的衬衫外套,平时能够遮住眉骨的头修得短了一些,他没有带行李箱,只有一个单薄的背包,手里还拎了一个小手提袋。
等到他走到面前,余宴川才笑了笑:“走吧。”
几日不见,怎么感觉谭栩长高了。
“先用这张坐地铁,有时间带你去人少的地方办一张卡。”余宴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交通卡,放在谭栩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