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们二话不说,立刻开门,态度真诚的不得了:“你们先请。”
结果门一开,大风刮着砂石往里面冲,正好坐在门边的女卫兵们当其冲成为了受害者,连搪瓷缸子里装着的饺子都增加了佐料。
田蓝也无语,她就不明白这几个人一天到晚作个什么劲,非得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才开心吗?那就请自便吧。
高连长吃完了一搪瓷缸的饺子,抹抹嘴巴,冒出一句话:“下个礼拜咱们这边会过来人。从外面回来的革。命学生统一分配到各个农场参加支农活动。咱们知青连也会过来2oo个人。”
知青们立刻出尖叫,实力拒绝。他们可不想伺候一群祖宗。这群人能干啥啊?一天到晚就会夸夸其谈,干起活来p都不行。
冯祥生代表大家出呼喊:“我们要的是挖土机,我们要的是助力,不是负担。”
高连长的扑克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声音平板板:“都是革。命同志。你们刚来农场什么都不会做的时候,农场职工嫌弃过你们吗?”
众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却负隅顽抗:“我们是知青连,他们又不是知青。”
“怎么就不是知青?知青分成回乡知青和下乡知青两种,他们本身就是知识青年。”
大家伙儿这回找不到话说了,郁闷的要命。
田蓝却表示欢迎:“挺好的啊,我们要挖土机,农场给我们派了他们过来,不就是想让他们当挖土机吗?”
众人立刻眼睛一亮,哎呀,这是说到重点了。很好,挖土机,人力挖土机。啊不,是挖石机,好好加油吧。
对,就让他们好好挖石头。
也省得开过年来,农场职工都忙着做台田改造盐碱地的时候,他们不帮忙还在旁边添乱,耽误了生产任务。
嗯,这么一想,自己的任务当真很艰巨呢,得看好这帮家伙。
知青们雄赳赳气昂昂,个个摩拳擦掌。等到人一来,大家就开启疯狂劳动模式。
别说,这帮人也不是全没用处。最简单的,因为他们出身条件普遍较好,在同龄人经常吃不饱的时候,他们的营养起码是有保证的,这就让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身上都有一把力气。
当初这把力气让他们在争斗中凭借一双铁拳无往不利。现在,搞生产劳动,也请积极挥你们的优势吧。
怎么,不想干活,要磨洋工?嘁,就知道老子英雄儿好汉是糊弄人的。还农场二代呢,看看这一个个,哪儿来的土著自信?干什么都比不上别人,真丢脸。
哟,嫌被说了挂不住脸,那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你们不是一群怂货呀。除了靠拼娘老子,你们还能干什么呀?
田蓝在旁边看得直乐。看样子激将法这玩意儿,大家都是无师自通啊。
很好,加油,保持住。将你们当初打人的势头全都用在刨石头上,起码还能出点儿产能。
农场二代们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他们的父母基本上都是团部以上机关事业单位的干部,倘若放在农场其他连队,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会照顾他们做轻省的活计。
可惜落毛凤凰不如鸡,落到了知青们的手上,谁会对他们心软啊?都是孩子,哪家孩子去心疼你家孩子。谁还不是个宝宝呢?大家不也一样下地干活。
偏偏这帮人又好面子,不愿意在知青们面前落下乘,所以这日子苦的简直堪比黄连水。
故而,在郝建设满头大汗地跑回来,跟大家通报坏消息时,农场二代们的反应普遍都是哈哈哈,太好了。
没有钢材,所以温室大棚建不起来啦。
谢天谢地,这简直是太棒了。春天的戈壁滩,再狂风飞舞,飞沙走石,遮天蔽日,那也是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他们手一扬,直接将铁锹丢在了地上,就在戈壁滩上又蹦又跳,开心得简直要扭秧歌。
知青们则是要气晕过去了。
邵明气急败坏地喊:“凭什么?我们这是重要的生产任务,我们是要拿出成果来向伟大领袖报喜的,为什么要卡我们的钢材?”
徐文秀也气愤地捏起了拳头,恨恨地声:“肯定是报复,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自己没有受到惩罚也就算了,居然在这种事情上报复我们。”
不用她提名字,大家也知道她说的是谁了。
还能有谁?肯定是那个涂政委。呵,现在的大棚产出已经够满足西大滩驻军每天吃菜的需求。所以他无所谓,后面一个大棚都建不起来,他也不在乎。
自私,绝对的自私。整个西大滩一大片荒芜的戈壁滩,只有他们解放军吗?这么多人民群众呢,跟他们换纺车的牧民吃了鲜蔬菜,都问他们以后还有没有呢。
田蓝皱着眉头问:“那有没有说原先批给我们的钢材现在做什么用了?”
郝建设额头上的汗就没消下来,他胡乱摸了把,嗓子都要冒烟了:“做像章,这批钢材,全部用来做像章。”
卧槽!大家第一反应就是抓狂,有没有搞错?
可是谁也没把这话说出口。因为他们也想有像章啊。
这个时代,所有人都以胸口佩戴一枚领袖像章为荣。没能得到象征的人都会难过的。
但是,大家内心深处却有一句话,没像章佩戴最多只是伤心,可没吃没喝那是要死人的。
不过有些事情只能想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否则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