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蓝还不知道自己纯粹是想替被虐待致死(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到自己穿到人家身上的原因了)的原主出口恶气,才小小地露一手居然会引起这种蝴蝶效应。毕竟在她的认知中,只听说过高考复读,没想到还能重参加中考啊。
她现在犯愁的是明明陈家占据着上下两层小楼,现在大女儿上大学没回家,家里只剩户口本上三个人外加保姆,还有空客房呢,为什么女主人非要安排她和保姆胡妈妈住在一间房里。她真不会独自一人待在房里就渴死了也不敢出门倒杯水喝。
田蓝试图跟胡妈妈商量:“妈妈,天太热了,我们把席子铺在地上睡吧。”
胡妈妈立刻瞪眼睛,坚决反对:“不行,小孩子不要贪凉,骨头会坏掉的。”她笑眯眯地摇着蒲扇,招呼田蓝,“睡吧,胡妈妈给你打扇子,保准你睡得舒舒服服的。”
田蓝想捂脸,她要的不是打扇子,她要的是去床底下的秘密空间补充能量啊。
虽然陈家伙食不错,晚饭桌上有鸡蛋,吴阿姨还将为数不多的几片腊肉都夹到她碗里了,不至于叫她吃不饱饭。但她现在对秘密空间充满了好奇,想要尽快一探究竟。
胡妈妈可由不得她,反而直接将她摁在床上,还给她打起了扇子:“睡吧,好好睡觉才能养好身体。”
这时代没电视机,夜生活等同于零,窗户外面静悄悄的,扇子打出来的凉风又舒爽宜人。田蓝原本有些崩溃的情绪都被安抚了下来,清风如母亲的手,一下又一下抚摸上她的脸,她下意识地呢喃了声:“妈妈。”
她稀里糊涂来到这个世界,不知道爸妈该有多崩溃。他们是军医,经常执行外援任务。这次好不容易结束援非工作回来,就想趁着她出去军营的时间,一家人好好团聚。结果她却生了这种事。
可这一切,她偏偏又无能为力。
她只能眼角含泪,沉沉跌入睡梦中。
田蓝不知道的是,正因为她这滴眼泪,愈坚定了胡妈妈要照顾好她的心。以至于接下来整个夏天,她都没捞到多少滚进床底下的机会。
好在虽然用不上外挂,但陈家的伙食条件不错,大人们又一心给她补身体。每天早上的牛奶和鸡蛋没断过,中餐和晚餐即便没有荤腥,菜里的油水还是足足的,更别说馒头和大米饭能敞开来吃。
也就是高级干部家庭,才能由着她如此霍霍。
所以单靠着正常食补,田蓝还是肉眼可见地丰盈了起来,虽然皮下脂肪不过薄薄一层,但好歹不再是面黄肌瘦的难民形象。
只田蓝在这过程中意识到了差别。当她进入那个玄妙的睡梦空间时,吃下的东西仿佛植物的精华液一样,能够迅为身体补充精气神。和她在饭桌上吃下肚的食物全然不同。
这差异搞得田蓝专业病作,老怀疑这空间提供的是膨大剂催肥剂一类的存在,好早点养肥她这头猪。
为此,田蓝后面都不太敢挖空心思再钻床底。毕竟猪养肥了那都是被宰了吃的命。
她还是早点去军营吧。大锅饭再难吃,能填饱肚子就行。这时代家家户户都过得不容易,即便干部家庭宽绰些,但看陈书记和吴主任两袖清风的做派,估计地主家也没余粮,她总不好一直在人家里蹭下去。
田蓝看着镜子里面颊渐渐饱满的少女,打定主意今天吃晚饭时就跟陈书记夫妻提自己去文工团报到的事。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下楼,就瞧见陈书记怒气冲冲地进屋来,一叠声地咆哮:“反了他的天了!不得了了!”
吴雪娥莫名其妙:“怎么啦?这么大火。”
怎么了?有人写了举报信,点名道谢指出田蓝没有参加正规考核,是走后门塞进文工团的。
陈书记暴跳如雷:“这叫什么走后门?这是补录,通过考核的。文工团是没招够乐器人才补招的。”
吴雪娥也火冒三丈,她虽然不想田蓝去文工团,但这不意味着她能看着人背地里下黑手。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陈书记苦笑:“来不及了,田大富已经承认了,连检讨都写了。”
吴雪娥柳眉倒竖,一股火直接冲上脑门心:“好啊,蓝蓝不是他女儿,他连争取都不争取一下?芝麻绿豆大点的屁事,就慌不迭把蓝蓝推出去了。”
陈书记无从替人辩驳,因为妻子说的是大实话了。他只能安慰妻子道:“算了,反正开学再上蓝蓝上一年参加中考。现在这样也好。”
田蓝听到这里,不由得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去:“叔叔阿姨,我想去文工团,我要当兵。”
陈书记为难:“你体检不合格,这是硬杠子。”
假如没有举报调查的事,打打招呼,这事差不多也能过去。毕竟文工团不同于一线作战部队。但现在田大富这个亲爹都不积极,自己和妻子也不太想蓝蓝去文工团,那就没必要了。
吴雪娥也劝田蓝:“是啊,你聪明,学习能力强,还是好好学习文化知识,将来为国家做贡献吧。你既然有文艺特长,不如报考师范生,将来当音乐老师好不好?”
她说到这里就想起一件事:“老陈,我记得青青他们那届有中专没招满人,他们初中给生病没参加中考的孩子开了证明,结果卫校重出了卷子,小孩考过了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