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其他人,你想哭就哭,但不要怒吼。”她拿过一方巾帕塞进顾澈嘴里,“我闭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
僵持许久,叶音感觉手都快麻木了时,一滴热泪砸到她手背。
这好像一个开关,随后连绵不断的泪珠砸落,寂静无声的地窖响起压抑到极点的呜咽。如大浪咆哮着冲刷礁石,似万鸟啼鸣的悲怆。
乌云笼月,遮阳避日。
叶音甚至能感觉到怀中人的轻颤,装作不知,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在看不到光明的地方,时间几乎都失去了意义。但那也只是几乎。
叶音将昏死的顾澈放下,取走了他口中的锦帕,那上面竟然染了浓稠的血。
若非痛到深处,何以呕血。
她离开地窖,重站在月光下,她觉得哪里都不对。
月光怎么是死白的,它不该是明亮,华丽,充满生命和希望的吗。
这夜风也恼人,刮在脸上利的像刀。
“叶姑娘,外面冷,快进屋吧。”女主人端着骨头汤招呼她。
饭桌上,叶音看着恩爱的农户夫妻,旁边坐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对上叶音的目光腼腆的笑。叶音一时失神。
农户关心道:“要不要送点骨头汤下去。”
叶音回神:是了,眼前的夫妻都是眼线。
“等会儿我送去。”她拿了一块棒骨啃,她很喜欢吃肉,但现在她却觉得味同嚼蜡。
手背那里火辣辣的,像烙印,有点痛,可以忍受却不能忽视。
农户的饭食准备充足,足够应付叶音的大胃口。
饭后,她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看着地窖的盖子纠结许久,最后还是没忍住下去。
她没有点灯,凑到床边去瞧。
“叶音。”冷清的一声,让叶音的心都跟着颤了一颤。
她尽量平静道:“公子,我在。”
“没有公子了。”顾澈目光所及皆是漆黑,他漠声道:“换个称呼。”
这把叶音问住了,她总不能直呼其名吧,唯恐他们不被抓到吗。
叶音一时想不出来,“我没有头绪。”
顾澈闭上眼,似是回忆又似单纯描述:“顾家子嗣颇丰,至我这一代尤甚,我在平辈中排行第九。”
叶音眨了下眼,试探着:“以后我唤你阿九。”她轻声追问:“可以吗?”
顾澈:“嗯。”
气氛实在冷凝,叶音干咳一声:“我去点灯。”
地窖里重亮起来,叶音背对着他:“之前的粥凉了,我去给你换一份。”
“嗯。”
叶音拿来的都是清粥小菜,她伺候着顾澈用下。两人离得那样近,却无半分旖旎。
“我想去找庭思和朗哥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