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探身过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亲吻一下过后,便推开了车门下去,丝毫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
撩完就跑,说的,大概就是她这样的了。宋君临摸了嘴唇,无奈轻笑,重动了车子,汇入车流。
正如莉兹先前所说,她这次可带两个随行医生过来。于是,这一大早的,谢灵境就在医院急诊室的门口,看见了正东张西望的瑞德医生。
瑞德医生高高瘦瘦,卷曲棕,就算戴着副眼镜,也遮掩不了他白种人轮廓深邃的种族优势,反倒更添几分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质,另类迷人。
光是谢灵境走过去这一段路,就看见有好几个路人小姑娘,频频回头看他。
&1dquo;嘿,谢医生!”在对上谢灵境视线后,东张西望的瑞德医生,像是松了极大一口气,挥舞着长胳膊,冲她咧嘴笑。
他这一笑,谢灵境就更觉得,他像个褶子精了。
&1dquo;收收,”她走过去合上了他的下巴,&1dquo;再这么笑下去,没到三十岁,就该满脸皱纹了。”
瑞德医生却毫不在意:&1dquo;皱纹是智慧的沟壑。”
对此,谢灵境只翻了个白眼,以作评价。
次的项目交流会面还算顺利,谢灵境在一间朝南的会议室里,坐了一个上午,只为听各位领导的致辞。
相比较这种枯燥的形式主义,她更偏爱下午的参观。
医院显然是才装修过的,干净,宽敞,明亮,和谢灵境记忆中的老医院完全对不上号了。那些白绿相间的墙,走廊里扑鼻而来的消毒水味,大概,真的就只存在记忆里了。
第一天的形式主义即将走完之时,谢灵境终于见到了此次交流项目的大头之一——附属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医师,杨礼仁。
杨主任今天有个大手术,是以没能参加上午的会议。但这些,莉兹都不在乎,她来,就是为了杨主任。
毕竟,在她为克劳斯先生动脑部手术之前,杨主任刚刚完成了一台与之相似的手术。厉害的是,杨主任的病人,毫无后遗症,痊愈出院。
更厉害的是,这不是杨主任唯一成功完成的手术病例。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是海内外知名的神经外科专家了。经他手上的病人,百分百康复。
而莉兹,正是慕名前来。
巧的是,杨主任前年正好也曾应邀前往卡罗尔教学医院交流参观过,对于莉兹一行人这次的到来,他也是万分地欢迎。
谢灵境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卡罗尔一家,早与杨主任就认识了。她就说,莉兹如何能这么地随心所欲,说来就来。
到底还是精英阶层的圈子啊。
自从进医院工作后,谢灵境敢誓,这是她第一次,能按时下班——虽然不是在卡罗尔医院。
但终归,还是按时下班了。
直到这时候,她才在心里欢呼雀跃:她爱死交流学习了。
晚下班高峰期,宋君临艰难地,将车开到了他们早上下车的马路对面。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谢灵境,熟练地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迅钻了进来。
眼看她坐定,并绑好了安全带,宋君临这才启动了车子。
&1dquo;看。”谢灵境自包里拎出了一样东西来。
宋君临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挑了眉:&1dquo;烤红薯?”
知道他老人家瞧不起这种街头小吃,谢灵境自顾自地去掰开了一个,浓郁的红薯香味,顿时充盈了这车内空间。
&1dquo;嗯,好香啊。”她赞叹着,咬下一口,满足之情顿时溢于言表,&1dquo;好甜。”她叹道。
宋君临目不斜视,只开着他的车。
&1dquo;要尝一口吗?”谢灵境侧头问他,同时很贴心地,将另一半烤红薯,递去了他的嘴边。
既然都已经送到了嘴边,哪有还不吃的道理?
&1dquo;甜吗?”谢灵境笑眯眯地问,又自答,&1dquo;甜吧。”
红薯的甜糯充盈味蕾,他只能点头赞同。他当然不会说,自大学毕业后,他再没吃过这种街头小吃了,也就无从比较。
&1dquo;哦对了,”一手握了两截烤红薯,谢灵境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又在包里翻捡了一回,拎起一把崭的钥匙,&1dquo;给你的。”
不过是在过来的路上,碰见在香樟树下摆着摊的老大爷,摊子前挂着明晃晃的塑料大钥匙,叫她猛然想起,该给某人一把备用的。
恰巧前方红灯。停下车后,宋君临接过了那把崭钥匙。银白的钥匙躺在掌心,微微的凉。
&1dquo;先去我家吧。”他收好了钥匙,伸手拿过他方才咬过一口的烤红薯,&1dquo;给你录下指纹。”
谢灵境思考了一下,赶在交通指示灯亮绿前,拒绝了他的提议:&1dquo;还是先吃饭吧。”
吃饭比录指纹更重要。
啃着烤红薯的宋君临,闷闷笑出了声。
宋君临口中他喜欢的餐厅,在一条窄窄的巷子里,没有停车位,他便照旧将车停进了附近的市地下停车场里。
入冬后的夜晚,一双温暖的手,迅在寒冷中冰凉。谢灵境交叠了双手,送去嘴边呵了口气,已隐约能看见呵气成霜的白雾。
&1dquo;冷吗?”宋君临问道,抬手去碰了下她的手背,便蹙起了眉,捏过她的双手,握在了掌心,轻轻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