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担心那些事。。”
他因为困倦说话时唇舌动作幅度都很小,声音像含在嘴里,黏乎乎的,谭铮听着也不自觉软下语气哄着问他:“那是怎么了啊?”
“忽然觉得,有些话要和你说。”
“你说,我听着呢。”
“嗯。。”任昭远像是想了想从哪里开始,“你之前一直关注我,应该知道,除了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还有过几次网上的纠纷。”
谭铮微怔:“我都记得。”
任昭远被许多人追捧喜欢,可也被许多人贬低针对,身上有过很多负面话题。
艺术家多傲气,不同派别风格之间彼此敌对鄙薄的比比皆是。
刚回国那段时间,任昭远的设计初有成绩,并且因为赵原青的缘故跳过许多人可能一辈子都熬不出头的过程,直接接触到了高端消费人群,获得青睐后迅打开了知名度。
商人气、营销、名不副实、虚荣、攀附、卖身、走后门、孤儿。。从对设计的不屑演变为人身攻击时再寻常不过的事。
在佛罗伦萨的事也多次被翻出来添油加醋做文章。
同性婚姻刚合法就领证,也可以成为厌恶同性恋的人的攻击点。
偶然在采访时说出的关于姥姥的回忆,被质疑虚构卖惨,甚至被谩骂说他八字带煞是害死亲人的元凶。
类似的事情太多了。
针对作品、私生活的声明和解释也过很多。
后来随着时间一年年推移,他的设计越来越出彩,不断获得越来越有分量的奖项,逐渐成为行业内举足轻重的人物,那些声音才一点点散去。
仍旧有,只是再不起眼。
“早就过去了,别不高兴,”任昭远轻轻笑了下,“我不是想卖可怜,只是想解释一下。”
“我不想把自己的事情摊开在公众面前,也很不喜欢和一群陌生人争辩的感觉。哪怕铁证如山,给太多人看了也总会被找出可以指摘的点,我不喜欢一点一点地剖白解释,也不喜欢被围观讨论、质疑诘问。”
“所以不想声明。”
“这次的事没闹大,你解决得很快,声明或者报警只会引更多关注,我不想,只是因为不想,不是为了谁。”
谭铮话音里的那些零星异样明明被低沉声线掩盖得很好,可任昭远甚至不需要听。
他什么都知道。
“我刚刚,”任昭远声音又慢慢松缓下来,末尾一个字的尾音微微拖长,“刚醒过来脑子有点懵,反应慢半拍,没及时和你说清楚,别生气。”
“没有生气,”谭铮心口像漫了温水,所有隐秘滋生的情绪都在任昭远的话里消弭,“不会生你的气。”
“这么好。”
谭铮低头看向宽阔路面的车流,轻轻应了声。
“那些东西,以前现端倪查赵原青的时候谢容给我过。如果没有意外,这次在背后动作的也是谢容。”
任昭远都看过。
想到不久前看到的截取的几秒视频和图片,哪怕知道那不是任昭远,谭铮还是一阵阵闷堵不适,而彼时的任昭远,看到的是全部。
是真真正正的赵原青,是他那时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