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挣,别动,”谭铮边大步走边低声说,“是我有病,都怪我,一会儿打,啊,回去打,随你出气。。”
任昭远挣动小段路后逐渐收了力气,可整个人抖得越来越厉害,竭力忍着却还是忍不住了似的,喉咙里泄出呜咽的声音来。
谭铮哪里见过任昭远哭。
平时任昭远皱下眉头他都忍不住慌。
谭铮被他哭得心都乱了套,恨不能再多只手给自己两巴掌:“我错了,都是我不好,三更半夜的吓着了是不是?”
任昭远不理他,谭铮嘴里道歉哄着,脚下没停。来任昭远家里一回生二回熟,径直把人抱到衣帽间放在了沙上。
“没事了,啊,没事了。”
任昭远埋在他胸前不抬头,谭铮就顺着在沙前面俯下身,收回捞着膝弯的手放在任昭远背上轻拍:“先换件衣服好不好?不然该生病了,你又不爱去医院。”
谭铮还是抱着他,没动,只是继续低声说:“我也得换,你再借我套衣服穿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这样了,你理理我吧?”
“任老师?”
“昭远哥?”
“师哥?”
任昭远松开死死攥着谭铮衣服的手,往沙里面退了点,没出声,撑着坐起身来了。
“我找件衣服,马上好。”
谭铮从家居服那面衣柜里靠边拿了套,走回去放到任昭远手边,在他面前蹲下:“你先把衣服换了,我在里面换,你换好了叫我一声?”
任昭远不愿意搭理他,谭铮也不能硬要他回答,只把居家服里面的衣架拿出来,又把衣服往任昭远手边拿了拿。
换衣服时谭铮注意着响动,没听见声音,猜任昭远应该没换,试探着叫了两声没应就从里面走出来,任昭远果然还像刚才一样在沙上坐着。
任昭远身上的居家服就一层棉质布料,上衣还好,居家裤在雪里待过从上到下都潮乎乎的。
谭铮又蹲在他跟前尝试着劝了会儿,任昭远一直没出声,谭铮也没了办法。
不换的话找个厚毯子盖上也好,谭铮四处看着,忽然想起自己进来后没关门,难怪屋里没那么暖和。
谭铮去里面衣柜拿了件棉外套凑合着盖在任昭远腿上,打算出去把门关了,不想刚向外走两步就忽然被任昭远拉住了手。
“别走。”
“我是去。。”任昭远眼里的不安太明显,谭铮反握住他的手走回他面前蹲下身,对他说,“我不走,刚刚是想去关门,不走,就在这儿。”
手上的纱布不知道怎么没了,烫伤的红从袖口到手背露出一片,谭铮把手挪开点位置,只握着任昭远四根手指。
“还疼不疼?”
没听见答话,谭铮抬头看他,却只见任昭远眼眶的水雾越聚越重,最终承受不住落下来,正正砸在谭铮握着任昭远手的虎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