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知怎么就逛到了云巷来。
深夜的云巷很安静,所有的灯都熄灭了,青石板与木质楼一起散着独属于南方小镇的清香,万籁俱寂,只有两边的路灯还在孜孜不倦地工作着。
几只飞蛾绕着灯罩扑棱棱扇着翅膀,从江燃的角度,能看到姜知宜还亮着灯的卧室。
卧室的窗帘被拉上了,但窗帘不太遮光,暖橙色的光晕从房间里溢出来,他便站在那片溢出来的光亮里,仰头看着她房间的方向。
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喜欢一个人很奇怪,就像此刻,哪怕就只是站在她的楼下,知晓她距离自己不过十米距离,心里都觉得要被快乐涨满了。
就这样不知道看了多久,糖水铺的木门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同样睡不着准备出门散散步的徐青枝,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与江燃撞上了。
姜知宜重披上外套,从楼上走下来。
客厅里,江燃老老实实坐在沙里,手边还放着一杯热的蜂蜜水。
徐青枝则是满脸严肃地坐在他的对面。
听见脚步声,两人一齐转头看向她,姜知宜有些无措地咬了下唇,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样的场面才好。
好在徐青枝只是简单问了一下江燃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做什么——之类的问题,就放过了他们。
姜知宜全程站在楼梯口,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
她摸不准徐青枝究竟有没有看出他们两个的关系,还是只单纯地以为江燃是刚刚从外地回来,顺便来看一看她们。
因此一句话也不敢插。
最后徐青枝终于问够了,站起身,想到什么,忽然又说:“我刚刚还跟吱吱讲,谈了男朋友可以带回家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她这话若有所指,听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姜知宜的身子猛然绷紧,抬头看向徐青枝,徐青枝却又转头问江燃:“晚上住哪里?你家里的房子都收拾了吗?”
“还没有。”江燃答道,他连忙从沙上站起身,说,“我和朋友在外面订了酒店,这就回去。”
徐青枝说:“行,那我就不送你。”
她这明显是在赶客了,江燃抬目看了姜知宜一眼,然后笑道:“不远的,打扰您了。”
他进退有度,徐青枝完全没处作,又点了点头,江燃就离开了。
姜知宜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说:“我去送送他。”
徐青枝可有可无地“嗯”了声,姜知宜追出去,长长的巷弄里,已然看不见江燃的身影。
她鼓了鼓腮帮子,又往前走了走,在其中一个转弯处,突然被人一把捞进怀里。
熟悉的气息涌进她的鼻间,一齐涌进来的,还有江燃身上浓浓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