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好轻又好温柔,带着笑。
自重逢以来,对他的种种复杂心绪,此时都抽丝剥茧一点点剖露在他面前。
江燃看向她的目光愈灼热,眼底泛起一点浅浅的红色,嗓音哑得不行了,轻声笑:“只是认识么?”
姜知宜却没接这个话,只是问:“怕吗?”
她说:“那个时候,你害怕吗?”
停了好久,江燃才说:“怕的。”
姜知宜说:“你怕那些人找我麻烦,所以不敢让他们知道我和你关系好。”
“嗯。”
“后来爷爷去世,你怕连累更多人,所以才离开的。”
“嗯。”
姜知宜笑了笑:“我都知道的。”
江燃抱着她的手臂收得好紧,姜知宜其实被勒得有些疼了,但她没有吭声,许久江燃说:“对不起。”
姜知宜“嗯?”了声。
江燃说:“无论如何,还是让你很难过了。”
姜知宜说:“我很担心你。”
顿了顿,又说:“要不是你后来给我打过两次电话,我还以为你死了。”
她的语气平静,江燃的心脏一点一点被收紧,他说:“部队里没电话,我那时候给你写过信。”
姜知宜说:“你没有寄。”
“嗯。”江燃说,“后来条件好一点,可以打电话了,每个人有个电话卡,一次只能打两分钟。”
姜知宜说:“我接到过一次。”
江燃说:“那次给你打完电话,我就去执行任务了。”
执行任务的过程里,他关系最好的战友,不慎从悬崖上跌落下去。
他亲眼看他坠落,却无能为力,后来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要不要继续招惹姜知宜,他们的命都是悬在腰上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丢掉。
招惹了人家小姑娘,到时候又要惹人家伤心。
江燃说:“后来有一次我休假,正好朋友送了我两张演唱会的门票,我和耿书明一起去看过演唱会。”
姜知宜说:“我知道,《温柔》和《听不到》,我听到了。”
江燃低声笑了笑,然后说:“休完假之后,我就去黎国了。”
再之后,就是从黎国回来,然后两个人阴差阳错地重逢。
姜知宜叹了声气,数年的分别,数年的思念,数年的爱与怨恨,竟然寥寥数语就能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