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去看他,男人半靠在甲板上,眉头紧蹙,很难受的样子,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
她倾身过去,小心地扶起他,然后听到他嗓音低哑地唤:“吱吱。”
他说:“姜知宜,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姜知宜愣了愣,低头看过去,他仍睡着,显然是在说梦话。
她轻轻叹了声气,想说什么,但终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摸出手机,给耿书明打了一通电话。
他们到梅岛时,天还没有亮。
船上没有药,他们随身也没有带药出来,江燃休息了一会儿,现在终于稍微好一点点。
他们几个人,耿书明和刘岩晕车晕得厉害,这会儿已经精疲力竭,江燃更是烧得厉害,到头来,竟然只有姜知宜一个健康的人。
她带着他们就近找了间民宿先住下来,姜知宜同民宿老板打听了一下,准备先出去给他们买点药,或者直接问诊所的医生能不能过来帮忙看看。
天空即将要破晓,天色还是昏昏沉沉的钴蓝色。
姜知宜顺着手机里的导航走路。
这些年,梅岛也渐渐被开成了更大的旅游区,各种设施什么的,都比几年前好很多了。
姜知宜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就找到了一间诊所,简单将几人的情况同医生讲过一遍,医生说先给他们分别开些药,先吃一下,如果还不好,再来诊所吊水。
姜知宜点了点头,提着药,开始往回走。
走一半,却突然看见旁边的浅湾上停了一艘破败不堪的乌篷船。
来时光线太暗了,她竟然没有现。
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缓步走过去。
残破的木块与积着灰的皮质门帘里,忽而抬起一张脸。
男人烧得实在太厉害了,神思显然已经不太清晰,脸色苍白里透出一点浅色的红,嘴唇上浮起一层干皮,眼睫上不断地氤出水来。
喉咙已经哑得不像话。
看见她,他轻轻偏了一下头,反应有些迟钝。
姜知宜喉咙里好像卡了一团好大的棉花,声音涩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江燃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儿,然后轻轻一笑:“保护吱吱。”
作者有话说:
是谁又在哭?
原来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