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说:“您跟我一起过去。”
江爷爷像是笑了笑:“那是你外祖家,我去算什么?”
江燃说:“那我也不去。”
爷爷见劝他无用,最终还是又叹了口气,转身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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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的那一场雨,终究还是令姜知宜起高烧来。
原本她还想要硬撑着去上课的,但徐青枝看她身体实在不舒服,还是强行把她留在了家里,打电话跟老师请了假。
经过一天一夜的雨,今日天气难得放晴了一些,整个云巷都被雨水洗刷一。
隐藏在林叶之间的春蝉开始鸣叫起来。
长日漫长,姜知宜整个人被裹在被子里,反反复复地睡,反反复复地做梦,梦里一忽儿是江燃跟她说:“高考过后,我们一起去京市念大学吧。”
一忽儿又是他神情冷淡地同她讲:“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她从梦里惊醒,身上了好厚好厚的汗,粘腻腻一片。
徐青枝不许她洗澡,她也不敢洗,怕又烧重了,明天也不能去学校上课。
临近高考的小孩,没有生病的资格,更加没有伤春悲秋的资格。
她有时候会觉得,她与江燃的关系,好像也如同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一样,梦境缭乱,苦乐掺半。
高烧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她对他的喜欢也是。
她将被子拉过头顶,眼泪越过指缝一点一点溢出来。
那些不敢承认的、被她小心翼翼隐藏在心里的、丝丝缕缕的心动与欢喜,终于在她精神脆弱的时候,被摊开了放在明面上。
在高烧彻底褪去之时,终于能酣畅淋漓地上一场大汗。
畅快的感受被记住了,难受的感受也被记住了。
但也只留下了那些感受而已。
高考到来之前,为了清理考场,学校给他们放了几天假。
放假的时候,许诺在群里问大家要不要在考试之前聚一下,被程青青拒绝了。
对于十几岁的男孩女孩来讲,高考真的可以算是他们人生里顶重要的一件事了,哪怕混不吝如沈时安,也难得表达了几分紧张。
“这会儿聚也玩不开,不如高考完了再聚。”
姜知宜将书包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在公交车上往回走。
一中离云巷有些距离,最近姜知宜都是坐公交车来回。
车子行驶到一半时,她从车窗处突然看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