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起唇,关上窗户,飞快地往楼下去。
打开门,果然看到少年正站在糖水铺的门口,仰着头,如同一座精美的石雕,正望向她窗户的方向。
听见声音,他转过头,落雪遮挡住了他们碰撞在一起的视线。
姜知宜还穿着睡衣,江燃往里走了走,让她进到屋里躲雪,自己却没进去,只站在门边,为她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风雪,沉声问:“怎么下来了?”
应该是怕吵醒徐青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距离她好近,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唇齿边滚了好几圈,才出来的。
姜知宜说:“下来看雪的。”
江燃又笑:“看雪,还是看我啊?”
拖长了尾音,似是揶揄。
姜知宜的心跳声好似要炸裂,她深吸了口气,笃定地说:“看雪。”
“噢。”江燃点了点头,也没再逼迫她,瞧见她被不小心泄进来的那一点风吹得缩了脖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侧了侧。
姜知宜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落了满身的雪花。
头、衣服上,都覆了一层白。
姜知宜的声音都软了下来:“你没有打伞吗?”
“嗯。”江燃又在笑,“带了,不想打。”
姜知宜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还拎着一柄黑色的雨伞,伞尖戳在地上,很可怜的样子。
不等姜知宜再说什么,江燃紧跟着又问:“我是唯一一个有伞却仍然淋湿的人吗?”
他半耷着眼,背光的角度瞧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姜知宜心脏蓦然一颤,这是她以前看过的一部旧电影里的情节。
当女主角终于意识到自己暗恋了很久的学长也喜欢自己时,飞奔过去找他,雨水将她全身都浸得湿透了。
她仰着脸看他,神情里满是欢喜与期待。
她说:“我是唯一一个有伞仍然淋湿的人吗?”
——伞是她在感情里的自我保护,但爱上他,她主动放弃了这种自我保护,任他闯入她的心里。
姜知宜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颤动了几下,懵懂地看着他,好似未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江燃身子稍倾,捏起她不知何时沾到头顶的一撮绒毛,在两指间漫不经心揉搓了下,紧接着说:
“下次渔里下雪,也一起看吧。”
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了这里。
“好呀。”姜知宜说,“但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哦。”
“不管什么时候——”江燃浑不在意地扯了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