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破浪,一往无前,帅比一切都重要。
故而他此时问这个话,多多少少带了点冷嘲热讽的味道。
本以为江燃会像以往那样怼回来,却未想少年只是身子后仰,抬头望向一望无际的静谧的黑色夜空。
“不去了。”半晌他说。
沈时安讥讽:“你懂什么,咱们燃哥喜欢做无名英雄。”
“无名英雄”几个字不知怎么戳到了江燃的神经,他的神情蓦然一冷,沈时安也知自己说错话了,有些后悔地停顿了片刻,终于收了那股阴阳怪气的劲儿,语气认真了些。
“说实话,我最近有点看不懂你了。”
江燃笑了笑,没接话。
沈时安说:“你那么喜欢一枝花,到底为什么又对人那么冷淡,换个正常人,这会儿还不立马奔过去邀功,让人感激涕零以身相许?”
“少看点偶像剧。”江燃顾左右而言他。
沈时安说:“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海边人很多,除了和他们一起来参加夏令营的,还有一些其他地方过来的游客。
夏日的雨去得快,暴雨过后,海岛立时被洗刷一净,没有人知道昨晚曾生过什么。
远处有几个人正在放许愿灯,很老气的样式,玫红色的莲花灯,翠绿的叶,一点小小的烛火被笼在莲花中间,飘飘摇摇往大海深处游去。
江燃站起了身,须臾答:“没想什么。”
烛火明亮、温暖、令人神往,但它承受不了人们那样重的心愿与爱恨,无法带领他们走到大海深处去,反而会让自己走向覆灭的结局。
他什么也没想。
他只是不想姜知宜的烛火被熄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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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倚墙而立,一只手揣在裤兜里,手指在里面的烟盒上轻捻两下,压下心头那点想要抽烟的欲望。
他侧过头,看着正慢慢走向他的姜知宜。
她出来得匆忙,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棉布裙,脚上是民宿统一的一次性拖鞋。
她个子本就小,此时更是显得整个人又小了几分,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倒。
他有些麻木地看着她的动作。
脑子里还没想明白,自己明明说了不会过来,不再关心她,却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地去靠近她。
他将后脑勺抵在墙上,嘴角慢慢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难听的话已经滚到嘴边了,却听姜知宜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细声细气地唤他:“江燃,你的伤,怎么样了?”
语声好软,带着殷切的关心,大抵是想到了昨晚他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姜知宜的话才刚问出口,喉间就又哽咽起来。
连带着眼睫上也凝结了浅浅的潮气,她眨着眼,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能掉下来。
“什么伤?”江燃眼里晕开一个无所谓的笑,冷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