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得俞昭的回应,韩朱不由得有些急。恐俞昭自顾自离开此处,他伸手在黑暗中胡乱挥动起来。
双手很快被人依次捉住,俞昭的手凉得吓人。她凝视韩朱一阵,叹息道:&1dquo;韩公子可以办到的,难道清石师父会无能为力吗?”
韩朱不解其意,丁杏子补充说明道:&1dquo;那是医师与医师之间的事,韩公子还是不要插手了。不然不管是对俞家还是对韩家,影响都不好。”
她的话更让韩朱一脸大写的懵。
&1dquo;鲲帮头子,是我爹的亲传弟子,楼鲲。”俞昭强压着怒火,&1dquo;不但是爹,藕花村出去行医的别个男子,都遭了他的毒手!昨天被我砍杀的黑衣人,便是楼鲲派来传讯的。”
&1dquo;我现在手里有一只木头鱼,楼鲲的书信就装在里头。”她的声音无端哽咽起来,而那写满字的布条则被她捏成一团,&1dquo;韩公子,你爹前些时日途径合息山,被鲲帮的人推下山崖。所幸援救及时,只是摔折了一条腿。”
听闻父亲遭遇不测,韩朱的脑袋嗡然作响。
&1dquo;我已经放出信鸽,明日一早就有人接你回家。”俞昭轻声安慰,&1dquo;藕花村已经不是安全之地了,韩公子既然身体虚弱,就该好好待着家中,不要再多外出为好。”
她顿了顿,斟酌着开了个玩笑:&1dquo;更不要大半夜跳鱼台,韩公子的身体泡不得冷水。”
&1dquo;你这是在说遗言吗?!”哪知韩朱霍然起身,一把甩开她的手,&1dquo;俞昭,韩朱体弱却并非懦夫。天底下哪有放任自己妻子不管的丈夫?”
俞昭看着他紧闭的双目一愣,随后笑道:&1dquo;妻子?丈夫?韩公子的称呼变得真快,真让人难以适应。对了,你刚才不是问,我那时候究竟是选了采天欢莲,还是选了嫁给你?”
二人话及此处,丁杏子知地跑出房去,留他二人相处。
&1dquo;我也记得你间接告诉我,你选了去采天欢莲。”如果能办到,韩朱真想瞪大眼睛怒视她。太乱来了,他从她的记忆里看得出来,这家伙就是从小就不省心且一意孤行的那种。而现在这种情况则更糟!
俞昭微笑着摇头:&1dquo;看样子你没把我的记忆看完。韩朱,我当时是应了师父的。”
一时没反应过来,韩朱呆呆地&1dquo;啊?”了一声。
&1dquo;但我没法放着你的先天之症不管,所以说天欢莲还是要采的。”指尖摩挲他的脸庞,远没有想象中的轻柔,韩朱所能感到的,只有从她指尖老茧上传来的粗糙。
柔和的语气,让韩朱的心也不由得软了下去。他摸了摸俞昭手上的老茧,不知为何结巴起来:&1dquo;那、那我等你采&he11ip;&he11ip;采天欢莲回来?”
似是感受到俞昭惊愕的目光,韩朱脸上一热。他干咳一声,试着用若无其事的语气继续哄她道:&1dquo;然后我们回韩家成亲好不好啊?”
说罢,他自己都觉得这语气奇怪得紧,仿佛是小女子扯着心上人的衣角,怯生生撒娇一样。
俞昭没想到他竟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伶牙俐齿如她,一时也想不到该以什么作答。
二人之间的气氛僵了好久,她才徐徐道:&1dquo;嗯,可以考虑考虑。”
第5章
十四
次日拂晓,藕花初醒,韩家的船便抵达藕花村的渡口。接韩朱的人竟从水路而来,间接说明6路已藏伏危险,不得途经。
韩朱双眼上蒙着纱布,叹云剑对他造成的伤害还未恢复过来。他被自己的两个侍从小心翼翼扶上渡船,却是始终面朝岸上。
送他的是俞昭母女和丁杏子,此时俞昭身负叹云剑,身着轻装,手提行囊,身旁还跟着一匹骏马,一副整装待欲远行的装束。
今早韩朱就听到了一些异响,他甚至隐约听见俞母的哭泣声、俞昭的安慰声。敏锐如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待俞昭前来给他的眼睛上药时,他猛然将之禁锢在怀。
俞昭举着纱布与药,在他怀里也不闹,只笑着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1dquo;不过是回个家而已,你就这么舍不得我?”
这句话让韩朱大脑一时空白,本想好的问题全部烟消云散。他蹭了蹭俞昭的秀,憋出一句无比矫情的话:&1dquo;我怕下次回来,就见不到你了。”
戳他脸的手指停住,韩朱听见放东西的声音,正纳闷着,怀中人却动起来。一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一点温湿在他脸上轻轻一印。
猝不及防的一吻,令韩朱整个人为之一僵。而俞昭则得以脱身出来,取过药剂涂抹于纱布上,又将纱布慢慢覆在韩朱的双眼上,边弄纱布边笑他:&1dquo;瞎担心什么啊,我说过会回来的呀。”
木桨划水之声,将韩朱从回想中唤醒。冥冥听到一阵离去的声音,他蓦然朝向岸上。
&1dquo;阿昭&he11ip;&he11ip;俞昭!!”
全力呼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岸上的丁杏子看着默默跨上骏马、疾驰而去的俞昭,摇了摇头。
韩朱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1dquo;无力”。他半倚在侍从们备好的软毯上,茫然良久,而后徐徐且威严问道:&1dquo;我父亲的腿伤怎样了?”
&1dquo;回三少爷,家主已无大碍。”一侍从忙道。
十五
&1dquo;&he11ip;&he11ip;伊人挽莲归,血痕沾衣湿。没想到韩朱失踪三个月,回来后居然也会写歌颂女人的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