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总监于婕补充道:“那个地点,是江舟即将在美国筹建的酒厂的位置。这个信息暂未对外公布,连我们都要费很大劲才能查到。”
眼看着桌对面的男人露出了犹如被蛛网缠住的恐惧表情,盛卉继续道:
“多亏了另一位心理学专家,在行为分析中现了很有效的信息。你很焦虑,不仅从动作和工作状态中现,有一个心理学词汇名叫联觉,意思是人的心理和五感之间会相互作用,你的焦虑蔓延到了你的味觉,导致你在今年56月批次柏年15的品控环节出现纰漏,那一批次的酒都偏酸,你自己没察觉吗?”
季寒书睁圆了眼:“绝不可能!”
他做出了出卖公司的事情,眼下却无法接受自己的嗅味觉出现纰漏。
“事实就是如此。最近的品事件,也是对你的最后一次考察。因为着急帮江涛调配品上市,你们的联系次数增多,这让我们查到了最直接的证据。”
季寒书脸色变得惨白:“所以,这一切。。。。。。你说要推晶典12上市,都是。。。。。。”
“一个局,感谢你帮我重伤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盛卉十分感激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用了非常长的时间,摸清了江舟模仿我们产品的套路。并且在每一次和你的工作接触中,都会有意识地影响你的调酒思路,所以,可以说,我完全知道江舟会怎么改造我们的晶典12用以上市和避嫌。”
季寒书:“所以爱尔兰的那家酒厂是你。。。。。。不可能,你不可能完全预判正确江舟的调酒方案,你肯定也在他们内部安插了卧底。”
“你以为我是你?”盛卉淡定地平视他,目光却给人以俯视之感,“我的鼻子确实没有那么神。所以,我买了不下十个世界各地的酒厂,做了十来种方案设计送去参赛,其中总有一款适合你们。这些酒的核心配方都是晶典12,可以说,只要江舟不抄,我的计划就会全部破产。”
季寒书完全震慑住了。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女人拥有怎样强大的财力、能力与魄力,这个引君入瓮局,说是天罗地网也不为过。
“现在换我问你。”盛卉的眸光透出几分荒凉,“为什么要背叛公司?”
季寒书扯了扯唇角:“还能为什么?我为盛世工作了这么久,却永远无法爬上席的位置,永远压在理查德下边,前年又来了个闫瑞明,理查德明显更信任他。当不上席,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姓江的联系上我,说愿意请我当席,加薪给股份,前提就是卧底传信一年,我答应了。”
“就这?”盛卉攥紧拳头,“他说你就信?我们盛世在薪资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吧?”
“薪资算什么?我对盛世蒸馏厂的失望,更多来源于你!我受不了你每天对我们的工作指手画脚!”
季寒书仰起头,不甘的目光看向盛卉。
盛卉冷着脸,面露不解:“你应该知道,我是你们所有人的老板。”
季寒书瞪大眼睛:
“但你是个女的!女人就不应该进入调和师的行业!你知道调和师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精确!稳定!确保每一款酒十年如一日的一贯性!女人是情绪支配的动物,浮躁、懦弱、从众、听风是雨,你们就应该离这个行业远远的——”
“闭嘴吧!”
盛卉和于婕几乎异口同声。
这个社会给予了男性太多的优越感,就连一个背叛公司的罪人,也敢对两位地位远高于他的女领导指手画脚,甚至大声咆哮。
于婕深呼吸,寒声对他说:“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谁的情绪不稳定。”
季寒书宣泄完了,烂泥一般瘫坐下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轻笑一声:
“江舟虽然经历了舆论风波,但也没那么容易打倒。他们从美国酒厂学来一种全的技术,虽然我对那种技术存在的意义不能苟同,但是一定会狠狠冲击盛世的市场,你就等着看吧。”
盛卉听完,大概能猜到那是一种什么技术。
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镇定地像从来没听过季寒书那段屁话。
她从座位上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如同藐视垃圾一样居高临下:
“我会让你看到盛世在我这样一个女人手里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功。等着吧,时间不会太久。”
说罢,盛卉直起腰,吹了吹指尖上并不存在的灰:
“现在,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要将你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扫地出门了。希望你面对接下来的违法指控,依然能这么。。。。。。嗯。。。。。。稳定。”
季寒书留在盛卉眼里的最后一个画面,犹如死草一般灰败。
她和于婕离开会议室不久,就遇到了席大师理查德。多事之秋,他所承担的压力不比她们任何一个人小。
理查德对于婕说:
“于总监,季寒书走了之后,我们得尽快招人,或者内部选拔,他一直是柏年15品控的总负责,公司销量大,生产线可等不得。”
“我可以。”盛卉异常认真地说,“于总,市场部那边的工作,我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从本周开始,我愿意接受考核,然后正式接替季寒书的职位。”
季寒书的职位虽然不低,算是蒸馏厂的高管之一,但是于婕一直以为盛卉离开市场部之后会直接接管整个蒸馏厂,相当于总部副总,没想到,她要的只是一个调和师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