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小徒弟的风流名声是如何来的,叶英心知肚明。他没有责怪玉卿久,是因为他觉得站在玉卿久的角度上来说,她那般行事是全了朋友道义。但是作为家长,却也不代表着叶英对那个连累他家孩子的&1dquo;朋友”全然没有微词。
叶英最是护短,而且哪怕抛开护短不言,叶英本身也并不喜太贪花风流之人——这样的人哪怕再光风霁月,却也难免有所辜负,和藏剑一肩担道义的信念相悖。
叶英没有不喜欢6小凤,他只是如同每一个寻常的家长一样,近乎天然的不太喜欢自家孩子和这样的人一道玩耍。
叶英从不觉得是个出尘之人,却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耽于流俗的一天。有那么一瞬间,叶英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两拍,可是那心跳的忽然急促是很短暂的,短暂到叶英想要捉住的时候,却已经有些难以想起那种感觉了。
剑术到了叶英的这个境界,特别是他修炼的还是心剑,势必便要时刻关注自己内心的哪怕最微小的变化,因为哪怕这变化是再微小不过的,可是却也会对叶英的剑招造成影响。然而这一次,叶英只是稍稍迟疑,却像是触摸到了一块烙铁一样,将这个小小变化压在心底,不再提及了。
&1dquo;小顾,你费心一些,关注一下卿卿那边的情况。”叶英放下手中茶盏,对顾惜朝嘱托了一句。
藏剑山庄并没有太过明晰的消息网,之前传递消息也只是靠着他们散落在各处的商铺罢了。之前叶英没有留心此事,一是因为他们不需要去探听什么,二来也是叶英在意之人都在庄中,鲜少有人外出,他也实在无需再多的消息来源。
这一次玉卿久出门,叶英才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种缺失带来的不便。幸好顾惜朝这个人做事一向是伏脉千里,早在他开那些商铺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一点,只不过那些伏于暗处的消息网最大的作用便是给庄里的小黄叽们搜罗天下八卦,权当做睡前故事罢了。如今获得了他们大庄主的肯,顾惜朝便将那些棋子启用起来,很快就连成了一张高效的大网。
于是,如今哪怕玉卿久人在太原,可是叶英想要知道自己徒弟的消息,却也比原来要方便了许多。
顾惜朝此来,却并不仅仅是来和他们大庄主分享6小凤的笑话的,说完了叶英最关心的事情,顾惜朝这才又拿出了一封拜帖,对叶英道:&1dquo;大庄主,拥翠山庄的李老爷子前些时日对战江湖四十位用剑高手,江湖中人都道他剑道已成,当为天下第一剑客,然而李观鱼前辈却不认同此说法,言说还未向您讨教。”
将手中的拜帖递给叶英,顾惜朝有些无奈道:&1dquo;因此,这位李前辈今日便来了。”
若是放在平日,这种写作&1dquo;拜帖”、读作&1dquo;战书”的东西,顾惜朝是不会递到他们大庄主面前的,而是会根据来人的实力,直接在庄中的小黄叽中为他匹配合适的对手。顾惜朝给人选的都是自家那种恰然能打败他,可是却又不会实力悬殊到让人面子上挂不住的小黄叽,然后再对方战败之后由他出面称赞几句对方的剑法,再谦虚几句他们藏剑的弟子也是赢得侥幸,然后就能乐呵呵的将人打走了。
若是遇上那种实在胡搅蛮缠的,了不起便是让阿卿重剑抡出去,敢用脸去挡藏剑重剑的人还没出生,因此那些人一见玉卿久的重剑出鞘也就怂了,这同样也是一种化解的法子。
只是如今这个李观鱼李老前辈,莫说是玉卿久恰好不在,便是她在庄中,顾惜朝也不能让人如此粗暴的对待这位老者了。
顾惜朝虽然不用剑,但是他在藏剑山庄已经十多年了,看一个人和一柄剑的眼光,顾惜朝可以称得上是毒辣。李观鱼从前便是江湖之中德高望重的用剑的老前辈,见面之后,顾惜朝更看得出来此人真的是为了追求剑道的极致,而非为了沽名钓誉才来拜会他们大庄主的。不说旁的,便是这种对极致的追求,就足矣让顾惜朝对这位老前辈心存几分尊重。
更何况&he11ip;&he11ip;这一次李观鱼上门,竟然是备下了足足十万两黄金。
见到那足足堆满了半个藏剑山庄大门的黄金,顾惜朝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对自己面前神色温和的老者试探性的问道:&1dquo;李前辈这不是来替家中小辈下聘的吧?”
抛开顾惜朝自己不谈,如今藏剑山庄一群小黄鸡都还羽翼未丰,因此满藏剑上下唯一适龄的便只有玉卿久一人。如今李观鱼抬了这么多黄金过来,的确很容易让人遐想。
顾惜朝没有空遐想,他只是有些犯愁——他家大小姐对外可一向是男装,还有人谣传他们藏剑收徒是臂能跑马、身高八尺、一次能喝八坛酒的强壮汉子。传言只有最后一条靠谱,玉卿久的确一次能喝八坛酒,除此之外,就都是江南百姓天马行空的想象了。
顾惜朝吃不准这位李观鱼前辈是听得哪个版本,要是他家的那位也是个姑娘,那这乐子可就大了。有那么一瞬间,顾·操着老母亲的心·惜朝真的想把某个图轻快方便就穿男装还勾搭小姑娘的臭丫头掐死。
不过掐死什么还是后话,如今顾惜朝只能抱着必死的决心,决定硬着头皮先收拾这个烂摊子。
孰料李观鱼听到他的话的时候先是一愣,转而大笑出声,冲着顾惜朝连连摆手:&1dquo;不成不成,我家那个是个男娃娃,你们藏剑山庄就连个姑娘都没有,我替他给谁下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