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见情况不妙的古修霖也中止疗伤来到容真的身旁,一探之下,古修霖不由神色沉重,“万劫咒的作提前了,一日之后,他必将魂飞魄散。”
“怎会?!”永烨不可置信,容真明明对永烨说过他至少都能撑五日。
“我也原本以为他可以多撑几日,可万劫咒毕竟乃不定数,眼下即是事实。”古修霖道。
古修霖的话盼真也听到了。盼真知道容真很虚弱,故他才开始大动干戈去夺神器。原以为,容真可以等到他夺得神器为止······
“不!”盼真叫道,他实在不愿看到容真那张虚弱到像是随时都会魂飞魄散的脸。每看一次,他便感到整个世界都即将毁灭般的害怕。
他明明是为阻止这一切而来的,然而此时他在做什么?!只要他集齐十神器,只要他集齐十神器,容真肯定能得救!!他一定能救容真!也只有他能救容真!于是,他重紧握住了手中的诛天剑将剑尖对准了永烨。
古修霖与永烨的注意力都在容真身上,全然忘了一旁还有盼着这一威胁存在。然而注意到时,诛天剑正以势不可挡的威势永烨的背心刺来。
然而就在这时,早已注意到盼真举动的容真却抓住永烨的衣襟一拉,下一瞬间,容真已紧贴着永烨的后背替永烨挡住了诛天剑。
“真儿!!”
“容真!!”
三人齐呼。
永烨连忙一掌拍开怔愣的盼真,将容真护在怀中,“真儿······”
好在盼真反应及时,诛天剑未伤及容真的脏腑,永烨又有神农鼎之力。永烨立即借用神农地之力做出一个能疗伤的结界将容真护住。在给容真输送足够的灵力之后,小心翼翼将诛天剑拔了出来。紧接着一边给容真喂了止血灵药,一边加强结界之力替容真止血。
好在血最终还是止住了,诛天剑造成的伤口也有了逐渐愈合的迹象,“真儿,你还好吗?你可听的见我说话?”永烨不断地重复着问话以唤醒容真的意识。
大约一柱香之后,剑伤基本愈合,容真紧闭的眼睑动了动,随即一双眼睛恢复了清明。
“我无事。”容真看了看永烨,握住永烨的手安慰道。接着朝古修霖微微笑了笑。最后朝盼真看去。
“我一直在想你是谁······”一句话过长,容真难免显得有气无力,“你是那只白鹤对不对?”
见容真是在问自己,不可置信之后盼真第一时间连滚带爬地来到容真身边。
“你想起我了!?”盼真惊喜道。他很想触碰容真,但容真像是一碰就碎,他不敢。也不想让满身是血的自己脏污了容真。快伸出的手在即将碰到容真的那一刻,又缓缓收回了。
“是我!”代替触碰,盼真用力道,“我是!”
“容真,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就算杀了我自己,也绝不会伤害你的,我······”盼真语无伦次地不断解释道。
看着盼真的自责与抱歉,容真朝盼真微微一笑,“百万年未见,没想到你还活着。”
二百万年前,妖魔侵扰人间,以至于凡界生灵涂炭。为保凡界安宁,容真亲自下凡降下福泽。回程之时,路遇一只受伤的白鹤正被几只魔化的乌鸦啄食。这原本对于容真是最平常不过的画面,生物法则,弱肉强食,若是他连一只鸟都管。六界之大,他岂能管得过来。
容真本欲随之任之,岂料那白鹤求生欲之强,即使翅膀被生生扯断,它亦未放弃求生。
许是白鹤的叫声太过凄惨,容真便顺手救了它,还替它治好了断翅。之后容真来去匆匆。不到半日,容真也完全忘了白鹤的存在。
想来也是,一只还未开智的鸟,除了求生本能,又怎会有其他灵智。怕是连为人所救都不知道。只是现啄食它的乌鸦消失不见,而自己的翅膀还能飞翔。便如常一般,扇动翅膀或是逃命,或是归入鹤群。故对于容真来说,一只白鹤与一只蚂蚁毫无区别。
然而如蚂蚁般渺小、平凡的白鹤并不是蚂蚁,至少白鹤自己不这样人为。它本欲飞走,但飞至上空却看见了地上的容真。又见容真抬脚离去,麻雀都怀有知恩图报之心,明白自己已经获救,而救它之人的人将要离去,它便也调转方向本能地打算跟上去。
可谁知即使生有双翅,也有诸多力所不能及之处,比如眼下要追上一个只把你当蚂蚁的上神恩人。它刚调完头,它那未曾谋面的救命恩人便消失了踪影。
从此,春夏秋冬,风吹日晒,雨打雷击,它背离鹤群,朝容真消失的方向契而不舍地飞了整整三载。
终有一日,他飞到了被冰雪覆盖的昆仑山,远远望见了山颠之上的白衣谪仙。它一眼便认出了那白衣谪仙是他苦苦追寻的救命恩人。
昆仑山终年严寒难耐,它无法长时间停留。于是,它开始盘桓于昆仑山下,以便于不时飞上昆仑山偷偷看看它的救命恩人。若是哪日寻到了什么甘甜的果实,或是什么奇花异草,它便会将其偷偷衔于寒阙宫门前,然后耐住酷寒藏起来等待它的救命恩人。若是哪日,它的救命恩人从地上捡起了它的礼物,它便会开心整整三日以上。
于是乎,一日复一日,昆仑山日日照旧,却转眼已是七八十载。白鹤也因昆仑山丰沛的灵力与山下那些被它当作寻常果子的仙果逐渐开了灵智,生了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