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皇帝没什么好的,只能被困在皇城中,一生兢兢业业,稍有不慎,还得受天下人指责。还不如早点退位让贤,与我闲云野鹤的好。
“好的。”我回道。
两月后,鲧国向离国宣战,我与天佑带兵出征,历经一年,班师回朝。
二日后,离国大将军祁思昙身受重伤,不治而亡的死讯震动了朝野上下。与此同时,天下第一美人被皇帝秘密接进寝宫,金屋藏娇的秘闻也广泛流传到了民间。
人间两年已过,因被种了情根,天佑对我的爱意不减反增,他爱我、疼我、敬我,每时每刻只想与我待在一处。他自有他的命数,我也不能加以干预,索性就做了坊间传说中那祸国殃民的妖女,天佑也就轻易坐实了贪图美色、昏庸无道的骂名。
一月后,天佑退位让贤,做了史上最年轻的活太上皇。
至此,我和天佑便来到山中木屋隐居,每日形影不离,耳鬓厮磨,同榻而眠,交颈而卧。
这时,天佑整理旧物,现当初他为我捏的将军面人,于是拿着面人从身后抱住了我,“你竟还留着这东西,我很好奇你怎么保存的。”
这么多年,虽然情根时时在提醒着我,但我还是真实地感到很幸福。昨日,我查探了天佑的身体状况,现他已没有几年光阴,我便更加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珍惜他曾给予我的一切。
我转过身抱住他,“你给的东西,我舍不得扔,便寻了一奇术。”
“还有那冰糖葫芦,是什么奇术,如此厉害!”天佑说道。
“奇术自然是奇术。”我说。
“我看了,那箱子里尽是些弹弓、匕、毛、铜钱、苹果、糖葫芦等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还有数十张字体歪歪扭扭、似蚯蚓又似狗爬的字帖与一张不堪入目的画像。”天佑说,“那字帖和画像可是你的杰作?”听语气他是在嘲笑与我。
可恰好,那是他的杰作,只不过除了画像之外他此生不可能记得。笑了笑,“那可是你的东西。”
“我的?”他有些吃惊,“那为什么在你这里?”他如画般的眉目一挑,“我看着那些东西,似乎都是我随手给你的,很多我都记不得了。你竟在那时,便对我如此深情了?”
我将目光移向那盛有旧物的大箱子,点了点头。
“思昙。”他捧着我的脸正色道,“下辈子,我也要与你在一起。”
注视着他那真挚的双眼,我难免心酸不已,“好,下辈子你若是敢忘了我,我们便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好,我答应你。”他轻声说,低头深吻了我。
情到浓时,干柴烈火一点即燃,我们娴熟地脱掉了对方的衣服,从木桌到床上,从正午到黄昏,深夜醒来后,又到了黎明,未将对方揉进身体里始终有一丝不满足。
待一觉睡醒,天佑已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低头看我,“醒了,今日是中元节,听说邺城的花灯很漂亮,要不要去看看?”
“好。”
我坐起身,打算穿衣服,天佑却忙拿起我的衣物,“我给你更衣。”
这些年来,他经常要求给我更衣,刚开始还觉得不适,毕竟他以前是天帝爱子,前世是富家公子,如今是皇帝,从未做过伺候人的活。但他执意要做,渐渐地,我也习惯他给我更衣束了。
“哦。”我站好伸手让他给我穿好衣服,然后坐下让他给我束。
他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如今束技巧已是高,转眼,他就用缎带束好了我的头,将我扶了起来。
“出吧。”他说。
我们驾马而行,未到戊时行至邺城,在驿馆稍作休整,我们便来到邺城街上。
果然如传言一般,五颜六色、形态各异、做工精细的大大小小花灯从每条街头蔓延到街尾,好不漂亮。街上摊铺林立,各种杂耍,人声鼎沸,也好不热闹。
“给你买个花灯吧?”趁人多拥挤,没人注意,天佑悄悄从衣袖下握住了我的手。
我看了看周围,手提花灯的都是小孩和女子,“我不要。”我回道。
“为什么?你是害臊?”天佑明知故问。
“我给你买,你可要?”我反问。
他笑了笑,“你买的我当然要。”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有些猝不及防,楞了一下,“好,我给你买。”
于是天佑的手里变多了一个兔子花灯,见他表情挺满足的,我也感到十分开心。
“那你可要面人?”路过面人摊铺时,他驻足问道。
我转头,一排形态各异的面人,虽栩栩如生但却没有一个能入我眼,再说,我本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儿,自然勾不起我的兴致。但天佑兴致颇佳,我不好扫他的兴。
见我犹豫,“我捏一个给你吧!”他说道。
我这才点了下头。
给了面人师傅一锭银子,天佑便专注手里的工作,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龙袍和他很像的面人便出现在我眼前,“正好和你那将军凑一对!”他笑着说。
我满意地将面人握在手中笑了笑,他便又悄悄从衣袖下握住了我的手。
又逛了数十步,“糖葫芦你可要?”天佑又问道。
“不要,不要!”我无奈,转头看着他,“有你就够了。”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呆了片刻,“我们回驿站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