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日,江舟使坏,说外头有只恶犬盯着自己,怕是要咬他,温言便急了,搬了梯子就从墙里头翻出来了,正好掉进了江舟的怀里。
江舟原来不过是想逗弄他罢了,谁能想得到向来胆子小的温言敢从墙里头翻出来了呢?
只是温香软玉在怀,就连温言受骗气呼呼的表情都变得格外可爱了,江舟也是没憋住,轻轻地亲了一下温言,一触即离。
分明浅淡的吻,却让两个人都红了脸。
正如此刻,温言低垂着眼,眼角却被亲得泛着红,因为身高没有江舟高,便努力地踮着脚被拥进怀里。
江舟看着喜欢的不得了,又亲了亲他的眼角:“最喜欢媳妇儿了。”
他翻动过穿越者的记忆,为他们那个时代大胆而奔放的告白惊诧艳羡,在这样一个温馨的时候,他总觉得,他需要把自己内心里滚烫的感情说出来,说给温言听,让他知道,自己最喜欢的人是他。
温言没说话,只是将自己与江舟的距离贴近了一些,让自己整个人埋进了他的怀里,唯有露出小巧晕红的耳朵。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等到温言觉得这样实在腻歪的时候,他使了点力气,让江舟放开了自己:“不是还有正事吗?走吧。”
江舟恋恋不舍地放开他,揉了揉他的头:“好。”
于是江舟又牵着他去买自己原先想好的那些东西,一些香料,日常要用的调味料,其余一些需求的蔬菜准备直接在村里买。
不过林林总总算下来他买了不少东西,让温言都迷糊了:“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江舟也没卖关子:“就是准备做我与你说的那样吃食,你等会看着就是了。”
他走了两步又停住:“——你饿不饿?”
温言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一点儿。”
江舟便从怀里掏出来一包蜜饯递给他,那是他自己做的海棠脯。
这个时间正是结海棠果的时候,他那天去山上采菌菇正巧看见了树上结的果子,一颗颗红的鲜艳,便摘了两捧回来。
海棠果干吃有点儿酸,他倒是喜欢,可温言不喜欢,他便用砂糖和蜂蜜渍过,做成了果脯蜜饯。
海棠果保留着刚摘下来时候的模样,只在外面裹了一层透明糖浆,依旧是红艳艳的,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增。
江舟看他捧着那袋子海棠脯吃得开心,又提醒道:“你素日里吃的口味便比旁人甜一些,只是要小心蛀牙,吃两颗就算了,等会我这东西做出来你多吃点。”
他们东逛逛西逛逛,买下了东西,全都叫人送到了老余头的船上去。
路过那条暗巷的时候,江舟让温言先去外头等着,自己钻进了巷子里。
他在这条暗巷里如鱼得水,很快摸到了一处摊贩那里:“来两条黑鱼,两条鲫鱼。”
那摊贩看见他倒有些惊讶:“许久没见你了,今天这鱼你自个儿处理还是我来弄?”
“你弄吧,弄干净些。”
摊贩便从那装鱼的缸里捞出来一条黑鱼,在地上猛摔两下,开始麻溜地刮鱼鳞:“说起来,你这难得来买趟鱼,竟然不是自个儿刮鱼鳞?”
江舟摊了摊手:“媳妇儿在外头呢,他闻见鱼腥味就难受,我要是满手鱼腥味出去,他只怕是要离我八丈远了。”
好不容易追回来的媳妇儿呢,他还没抱够,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少了和媳妇儿相处的时间呢?
“鱼鳃那块儿还有一片鱼鳞,诶诶诶对就那儿,好,冲干净了,嗯……套两层吧,味道淡一些。”
等提好了装鱼的口袋,他一转身,才现温言就站在他背后。
这鱼巷子里头充斥着鱼腥味儿,温言闻着便难受,因此面色有些苍白,加上他紧紧抿着的唇,差点让江舟以为他病了。
江舟将提鱼的那只手撑远了些,空着的那只手将温言牵了回去,语气里有些责怪:“你向来闻不惯这鱼腥味,跟着我来这做什么。”
温言不说话,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眼角余光里总是去瞟江舟拎着鱼的那只手。
江舟半天没得到回应,一偏头就看见温言纠结的眼神,不由无奈:“怎么了?”
温言心里涩涩的,又胀胀的——其实他从前错过了很多细节啊,若不是今天一时兴起跟着江舟进去了,他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己每次接到的鱼都是江舟自己处理过的,难怪他带回来的鱼比起自己买的总要干净些。
他已经完全能够确认了,眼前的江舟,就是他最熟悉的江舟。
……
温言许久没有进过江舟住着的地方了,从他回去之后,他从来只在院子外头站着看过一眼,还要挑江舟不在家里的时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未仔细观察过。
或许是他的心里原因吧,他过去一年里来的时候只觉得这地方没有半点人气儿,死气沉沉的,这回来的时候却觉得这地方充满了生活气息,屋檐底下挂着的玉米棒子都比别处的可爱一些。
江舟将东西从船上卸下来,借了张大叔的牛车把东西推回来,偏冷的天气里,他热的满头是汗,等把东西都弄回来了,他习惯性喊了一句:“阿言,给我一碗水。”
温言也条件反射应了一声,转身要去倒水,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两个人双双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