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头野猪多么肥硕。
他美滋滋地提着五花肉预备着给这些帮了忙的村人做饭。
这老杨头的房子虽破旧,炉灶却不缺,做一顿简单的饭还是可行的。那几个帮忙抬猪杀猪的村人见他们俩拿了好些猪肉给他们做饭,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觉得俩人太过客气,便揽下了许多活计,清扫院子、处理垃圾,甚至于帮江舟修补房顶——没法,江舟只好架了锅炉在外头院子里做菜了。
在那些村人拿过来的东西中挑挑拣拣,江舟准备先做一个猪肉炖粉条。这粉条是村中陈大娘拿来的,陈家地多,却也因为地多的原因照料不过来,很缺肥料,地里头有些贫瘠,陈大便想了个法子,全中了番薯、玉米这些作物,粉条是他们家闲暇时琢磨出来的东西,偶尔也担到集市上去卖,因破费人工,卖的不算便宜,却也有很多人愿意买来尝尝,不过大多是当成面条那样吃法。
江舟将五花肉丢到锅里焯熟,又将糖块熬出糖色,焯熟捞出的五花肉又放进去炒制着色,添了葱姜蒜爆香,便盖上锅盖开始小火焖煮。
在他开始炒五花肉的时候,那股子隐隐的肉香味便飘了出来,不浓烈,却也勾的这群许久没吃肉的人馋上了,个个都咽着口水往那锅里瞧。
江舟浑不在意,动作利索地又切了一碟子五花肉,选的是七分肥三分瘦的那一段,同样焯熟了,开旺火将大料炒香,又添了切的薄薄的土豆片和大蒜苗,挖了一勺子村人送的豆豉酱,最后将五花肉片丢下去一顿爆炒——若说猪肉炖粉条是暗香,那这回锅肉便是明着的浓香,带着誓不罢休的气势,疯了一样地往人鼻子里钻。
刘三郎吸了吸鼻子,又咽了口水,叹道:“怎的这猪肉到了你手里头便这么香呢?”
江舟只笑,时人只顾着填饱肚子,哪里还有闲心去想这饭菜做的好不好吃?再者,他们都是过年的时候才会买上那么一星半点儿的猪肉,这一大部分肉还要用来祭灶神,忌讳放调料,都是水煮肉,最多放一点盐,等轮到家里人吃的时候早就失去了猪肉最原始的味道了。
他正在做饭,鲁大娘远远地提着菜篮子回来了,见了他便不由分说地塞了两根茄子给他,还说:“今天真难得,我原以为地头上只剩了些老茄子准备晒茄子干,谁知道竟然从里头翻出来两根嫩茄子,我和你叔吃茄子都腻味了,这两根便都给你吧。”
她是好心,江舟便切了一块肉准备给她,谁料鲁大娘像是火燎脚一样奔出去好远,边走边喊:“做什么做什么,给你就给你吧,两根茄子也不值什么钱,倒好似我来坑你肉吃一样,不要了不要了!”
江舟无奈,合计着过两日从别的地方着补她,便转身继续做饭,又炖了一大碗蛋羹,炒了茄子,招呼人吃饭。
四五个汉子围坐在一起,个个狼吞虎咽,吃得嘴上泛着油光,就差连盆底都拿饭拌干净了。
在他们吃饭的功夫,江舟将那四个猪蹄清洗干净了,一只炖了黄豆,一只做成了酱汁猪蹄,剩余两只暂且存放起来,又切了半斤猪肉,穿了孔拿草绳系着提了预备出门。
刘三郎正帮他收拾碗筷,见他要出门,问了一声:“你这是去哪?”
江舟道:“去温言那里。”
刘三郎恍然大悟,又见他提了不少东西,便朝他挤眉弄眼:“你倒是疼媳妇儿。”
江舟有点无奈,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温言会不会搭理他。
他摔下车失去意识被取代之前的那段时间,温言总说身上酸软无力,日日嗜睡,他担心是温言得了什么病,特意去请了镇上的大夫给他看病,结果令他惊喜的是,温言竟然怀孕了!他一向知道,哥儿是能怀孕,但其怀孕的几率要比女子小得多,但他与温言是打小的情分,家中父母也赞成他们的婚事,别人对于他娶一个哥儿也不能说什么,他也做好了难有子嗣的打算,谁知道温言竟然怀上了?
他那日着实兴奋,才会从车上跌下……
从穿越者的记忆里,他很清楚的知晓,穿越者觉得男人生子是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人将温言看作怪胎,虽然没说出口,但态度有异,温言向来聪明,如何感觉不出来?江舟在想,或许后来温言与那穿越者因为香料铺子的事情吵架,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吧?
毕竟温言曾握着他的手,同他说过,风雨同舟,又怎会因为一间铺子与“他”争吵呢?
作者有话要说: 风雨同“舟”
第4章见媳妇儿
他们这一片的村子都是沿河而建,江舟所住的小河村在河流前半段,因着下滩与其余河流接壤,河中常有船只来往,也有专在河中靠着打渔和摆渡为生的船中人,每日早中晚几趟来回于几个村落之间,只收取一文钱的摆渡费。
温言家在半山村,坐船来往需得大半个时辰,江舟却不觉得枯燥,他们还小的时候,俩人就常靠着这摆渡的渔船来往。温言家做一点小生意,他母亲是打络子扎头花的好手,父亲是这一带颇有名气的游货郎,常常挑着担子将温家母亲打好的络子和头绳带出去卖,又在当地村子里收一些奇的零碎玩意儿带到别的地方去卖,于是晨时温言便跟着家中长辈坐船,在小河村下船去寻江舟玩,到了傍晚的时候要么跟着父亲回去,要是温家父亲不经过小河村,江舟就带着他坐船将他送回半山村去,然后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