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她柳眉蹙起,命令云浅,“给我下毒。”
云浅要把瓷瓶的塞子拔开,可肌无力的手拔了半天都没拔开,温染失去了耐心,撤掉了木偶术,云浅背上贴的小纸人立刻燃烧化为灰烬。
她差点忘了这纸人断不能放在云浅的背上,万一被卫羽楼现,那可就说不清了。
没有了纸人的控制云浅终于能操控自己的身体。
温染瞄到院子里出现的白袍,正要一把抓住云浅手腕把毒药吞服下去,指尖刚触碰到瓶子,云浅就注意到温染的意图。
人在绝境当中爆的求生欲都是强烈的,而她不一样,作为一个打工人,她想念天界的柔软的沙、气泡水、以及快给她撸秃了的二哈清清。
她归心似箭,于是肌无力的身体立刻爆出强大的能量,赶在温染之前把毒药塞子给拔掉,就着温染的手,猴急地把毒药灌进自己的嘴里。
这一幕把温染都惊呆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站在门扉处恰好看到的卫羽楼,他嗅到了云浅手中那毒药的气息,那是琅邪草制成的毒药,沾上一滴,就会意识不清,筋脉尽毁而亡。
卫羽楼面色一变,身体比想法反应更快,只一瞬间他就闪身到云浅跟前,一只手掐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去扣她的喉咙。
云浅感觉一阵恶心,毒药混合着胃里的食物吐了卫羽楼一身,她的心在滴血,卫羽楼为什么要把毒药抠出来,不然她就回去了,一整个无语住。
卫羽楼有着很严重的洁癖,但此刻他却没有管满身的污秽,他手覆盖在云浅的脊背上运用灵力给她化解毒性。
如果此刻是原主,她一定会想着卫羽楼救她是出于关心,可悉知全文的云浅却知道卫羽楼不过是觉得她这么死了太便宜她。
百年之前,卫羽楼的对象苏落带着云浅、温染以及一百名弟子去诛杀花妖,回来的途中温染故意失踪,苏落和云浅以及一干弟子出去寻找,在幽荒林中找到了温染。
幽荒林中封印着上古凶兽斩魂虎,温染设计把斩魂虎给放了出来,苏落被斩魂虎在体内种下了烈火蛊成了痴儿,而原主为救温染身受重伤。
等原主醒来才知道他们出去的一百多人,只有她、温染和苏落还活着。
温染当众指控她不服管教私自离队,不慎放出了斩魂虎,才导致这一惨剧的生。
身为万人迷的温染在长剑宗坐拥无数追随者,他们都相信温染的一面之词,原主百口莫辩,她被逼领罚十八道雷鞭。落得了金丹碎裂,脊椎尽断的惩罚。
最让原主难受的是,卫羽楼也不信她,他也同样认为是原主害得苏落变成了痴儿。
果然,下一秒云浅的下巴就被卫羽楼给捏了起来,他的眼中含着讽刺,语气凉薄,“苏落日日遭受烈火蛊灼烧之苦,你却想死的如此痛快?未免太过痴心妄想。”
这话如冰冷的匕扎进云浅的心里,原主的情绪再一次影响了她。
原本该中斩魂虎的烈火蛊的人是她,是苏落一把推开了她,那也是她的苏落姐姐啊,她怎么能不难过。
甚至于当卫羽楼、温染、以及其他人都在责怪是她害了苏落的时候,她也渐渐的觉得如果不是她,苏落或许就不会遭受烈火蛊的折磨。
明明是温染的诬陷,但原主在一次又一次的洗脑之下,已经麻木的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是咎由自取。
云浅努力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出来,去掰卫羽楼的手,但她力气太小,根本挣不脱卫羽楼的桎梏,她想起卫羽楼的洁癖,提醒道,“你袍子上有呕吐物。”
卫羽楼:“……”
[1o1系统:……]
温染看着卫羽楼注视着云浅的眼神,心中翻涌着妒意,她一直知道卫羽楼偏好云浅的眼睛,这次她施计便是想夺了这眼睛,可惜云浅竟然先一步把毒给吞了。
云浅见卫羽楼的手略微松开了些,立马从他身边退出几步距离,仿佛他是个什么脏东西。
卫羽楼脸色微沉,他随手掐了个净身诀把身上的污秽给清理干净,问她,“你为何在温染的屋子里?”
事实上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套说辞,云浅带着毒药出现在温染的卧房,恰巧是温染中了魔毒作之际。
那瓶毒药该是给温染喝的,只不过他突然出现,云浅害怕至极便自己吞服。
她果然一直对温染怀恨在心,对当年害得苏落变成痴儿,一百名弟子丧命的事情毫无悔恨。
云浅在卫羽楼冰冷的目光中抬头看他,“我中了木偶术,因此出现在这里。”
温染闻言勾唇一笑。真是一如既往的蠢笨,无用的挣扎。
“撒谎。”卫羽楼冷声道,“木偶术早已失传,你如何中得了木偶术。”
云浅终于知道原主为何疲于辩解了,卫羽楼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逻辑,多说无益,反正她很快就回天界了,“既然你不信我,又何必问我,真是多此一举。”
卫羽楼没想到云浅会如此对他说话,对于自己的错误拒不承认,甚至推卸责任,他惩罚了她这么多年,竟然无一丝一毫的改变。
卫羽楼见云浅欲要离开,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还未开口训诫,云浅便回头斥道,“给我松开!”
她的眼睛泛红,黑亮的眸子里仿佛燃烧着无穷无尽的恨意,对上这双眼睛,他的手竟然不自觉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