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不得不佩服,主子这些年行事大开大合,颇有其外祖镇国公沈常山的风采,相较之下,自己却总还是瞻前顾后,沈淮惭愧,领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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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摩搓着桌案上的一只鎏金手炉,双眸微垂,似有些疲惫。
门口响起沈莹的声音,
&1dquo;主子,纪先生到了。”
&1dquo;进。”
清雅的男人走了进来,看了眼身着单衣,斜靠在椅中的秦烟,面色一沉,
&1dquo;沈莹!”
&1dquo;在!”男人身后的沈莹身子一抖,她是最怵这位纪先生,看似温和,却有的是手段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1dquo;你就是这样照顾主子的,不知道主子受不得寒?”纪南风说话向来音量不大,慢条斯理,却听得人背脊凉。
沈莹忙取过侍女手中的白狐披风,快步过去给秦烟披上。心里嘀咕,刚不是去请您了吗,主子自己犯懒,稍不注意,就瞎折腾自己。
&1dquo;纪先生,我们要离开了。”
待沈莹退到一旁,秦烟缓缓开口。
纪南风取过侍女手中托盘,缓步至书案前,将秦烟面前青釉的斗笠盏取下,换成他刚刚准备的花果茶。
&1dquo;上京城较之固城,更适合主子调养身体。月前在上京购入的几座宅子,已安排人前去打理,一应用品陈设,均是按照主子的喜好布置。固城的事宜已安排妥当,也通知了商行在各州的掌事。”
&1dquo;纪先生费心。”
秦烟端起手边的白瓷盏,茶水氤氲的雾气掩住了她眼底的冰凉,久违了,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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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右相秦府,熙园秋水院,宋眉对着菱花镜梳着。镜中的妇人已年华不再,瘦削的身体撑不起身上单薄的衣衫,更显柔弱。右相秦文正步入主屋暖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秦相气质儒雅,人到中年,身材却并没有福,隐隐还看得出年轻时的风采。他径直走向南窗处的软塌坐下,轻轻按压着额头。
宋眉在镜中看见一抹绛紫官袍的衣角闪过,心中一喜。缓缓起身,唤了一声&1dquo;相爷”,便迈着莲步过去,挨着秦相坐下。一双未佩戴任何饰的手攀上秦相的肩背,轻柔地为男人按压着,便不再开口。
这是二人相处已久的默契,宋眉恪守着自己作为妻子的本分,从不越矩。
呵,不是妻子,她只是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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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暮春,院里的海棠花开得尤其繁盛,夜风将丝丝缕缕的花香带入窗内,恍惚间,秦相想起他初登相位那些年。
那时他由翰林入相,朝中不乏有人眼热,说他是仗了岳家镇国公府的势。
朝堂上,左相一脉更是屡屡因政见不和同他争锋相对,他的家世底蕴并不深厚,远不如家族里出了一后一妃的左相,更何况,太子还是左相的亲侄。
那时,每日下朝回府,他也是直奔熙园。等待他的不是如今的佳人软枕,而是另一位明艳张扬,心思手段均不在他之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