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
在夏原吉杨士奇杨荣的积威之下,他们也没敢冒头指摘公然篡诏之罪。
好在,朱瞻墡最终也如朱高炽临终所期望的,终于登上皇位。
见两人羞愧欲死,朱瞻墡不为己甚摆摆手,继续漫步而行:
“算了,这事也怪不得你们。”
“毕竟,就算父皇还清醒着,想要立下如此遗诏,也会引来朝野一致反对之声,更何况父皇当时确实口齿不清,神志昏乱。”
朱瞻墡微微顿住脚:
“父皇待你们如何?”
朱高炽的梓宫就在边上,黄淮杨溥哪堪被如此询问。
顿时涕泗横流,哽咽出声:
“先帝。。。。。。先帝不忘旧情,不以臣鄙陋,力排众议让臣等入阁。”
“是臣才学低微,未能为先帝分忧,臣有愧啊!”
说完再止不住伤心,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被关诏狱十年,出来之后可以说是与朝政完全脱节。
可朱高炽怜惜他们为自己受过,依然将他们选入内阁,如此知遇之恩,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朱高炽的死疑点重重,可凭他们的本事人脉,哪能查探得到真相?
这段时日,可以说是愧疚时时在啃啮他们的心腑。
朱瞻墡继续举步缓缓而行,口中淡然说道:
“刚刚说了,去日不可追,来日犹可期。”
“朕能登基,也算是圆了父皇的遗愿,朕以后还有诸多政事需要仰仗二位学士,你们可愿真心诚意助朕?”
黄淮杨溥身躯一震。
悲恸泪眼中泛起醒悟之色。
是啊。
先帝虽然不在了,但先帝遗命继位之人正是当今圣上。
来日犹可期,辅佐当今圣上成为一代明君,不正是先帝所期望的吗?
已经愧对过先帝,万勿再一次令先帝失望。
黄淮杨溥猛然在朱瞻墡身后跪下,重重磕头:
“臣黄淮杨溥,在先帝灵前誓,必诚心诚意辅佐当今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臣必奋尽此生余力,助当今圣上,令我大明盛世闪耀千秋万代,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四境安祥海疆宁静,如此才有面目见先帝于泉下!”
朱瞻墡倏然转过身来,脸上已带了喜色。
伸手将两人扶起,语气郑重:
“二位学士可以说是先帝给朕留下的顾命大臣,有二位辅佐,朕必能成就一番青史留名的功业。”
“如今,正有一件事需要二位学士帮朕出出主意。”
黄淮杨溥一怔,连忙恭敬俯身:
“圣上请示下,臣必誓死以从。”
朱瞻墡拉着两人缓缓而行,嘀嘀咕咕老半天。
黄淮杨溥好不容易听完,一脸为难之色:
“圣上,此事怕是不妥吧?”
“这毕竟关系到皇家颜面,朝堂之上,怕是反对的人不少。”
朱瞻墡微微作色:
“你们说的誓死以从呢?”
“做个人言而有信,是最基本的准则,何况朕金口玉言,既然答应的事,就算有千难万难,也要一力促成。”
“此虽是区区小事,却是朕与太后、朝廷重臣间的争夺话语权第一战,岂可轻忽视之?”
“朝臣这边勿须担心,蹇大夫和郭侍郎朕已经招呼过了,胡侍郎也刚刚打过招呼。”
“此事重中之重,就是内阁的一致意见,只要你们和胡侍郎同气连枝,大事定矣。”
黄淮杨溥只好苦笑应下。
因为这种小事,圣上居然如此大动干戈。
唉!
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