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讪讪一笑。
以为看出了殿下打算,没想到又是棋差一招。
只是心头好奇更甚。
汉王朱高煦莫非傻?
会放着如此坚城不守,率兵出城决战?
好奇之余,石亨激动不已。
北征那会,一路上殿下还曾向自己请教兵略之事。
只是短短一年多时间,自己已经猜不透殿下的下一步动作,就算殿下的很多底牌自己都知道。
殿下用兵的出神入化之处,自己追随在侧,正可好好学习。
另一边,朱高煦在汉王府邸拥被补觉,睡梦之中,犹在不断痛骂自己的这个侄儿。
汉王府外,汇报军情的叛将站了好几人,互相对望,苦笑摇头。
城外依然时不时传来战鼓擂动和冲杀之声,他们虽然知道这都是疲兵之计,每次却依然心惊肉跳,疲倦欲死的神经骤然抽紧。
谁也不知道对面军队的下一次疲兵之计,会不会化虚为实,真正开始强攻。
城头上,已经累了快四十小时的叛兵,颓然靠墙躺了一地。
每一次的战鼓冲杀之声,都让他们刚刚睡着的心神骤然惊醒,回头探出箭垛看了看,确认是虚张声势,这才再度放心合上眼眸。
柳溥纪辛,带着大同宣府兵折腾到近三更,才领兵回营休息。
乐安州城,终于恢复宁静。
确认人都已经退走,就连最尽职的叛将,都再也坚持不住,匆匆吩咐过了望塔的哨兵,随便找了处墙角躺下呼呼大睡。
城头上,此起彼伏的鼾声如交响乐团,弹奏着一曲步向死亡的安眠小夜曲。
七月十六晚,又是三更末刻。
大同宣府营寨门打开。
黎叔林再度带着五十多人静悄悄摸了出来,一个个身着黑衣。
今夜的月色,比起昨晚可就差多了。
明月隔老久才从漫天云朵缝隙中探出身影,片刻之后立刻又躲进云后。
从乐安州城头望下去,荒野黑乎乎一片。
哨兵强撑着精神,时不时用铜镜反射着灯火,照向城墙下左近之处。
再远,也就照不到了。
等现城墙下出现诡异的盾墙之时,已经迟了。(上一波的哨兵已经死光了。)
凄厉铜锣号角声刚起,盾墙后已经冒出火光。
震撼天际的炮击声在夜里格外得响。
城头上刚刚惺忪惊醒的叛兵们还没来得及站起,开花弹就在人群中爆开。
紧接着,第二轮的火油弹又打到城头上。
乐安州城头,举办起了大型露天烧烤晚会。
黎叔林让工匠们将第三火油弹再度射入城中,点起满城大火后,才招呼着众人悠然而去。
朱高煦在爆炸轰鸣声中从噩梦惊醒过来,气得跳脚。
浑然顾不上赤脚踩在地上。
急匆匆披上衣服出门,看着满城火光,只觉得心脏重重颤栗了下。
仿佛被自己的好侄儿隔空紧紧捏住。
得了,今晚又没得休息了。
救火吧!
火头别烧到自己汉王府,老窝都被人烧了,还造个屁的反。
好在,白莲教友军要到了。
朱高煦不知不觉,将所有的翻盘期望,放在白莲教乱兵身上。
乐安州在沮丧欲死中渡过了第二个不眠之夜。
七月十七。
临近中午!
刚骚扰半天的万显富大全,还没过足瘾,散出去的斥候急催马奔回,带来了期待已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