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手工匠捡起另一种炮弹塞入倾斜炮筒,火炮手工匠瞄准点火。
第二波炮弹划破夜空,呼啸砸来。
吓得仅存的叛兵士卒魂飞魄散,连忙要找掩体躲避。
唯有那名通晓火器的叛将怒火冲天。
满脸死志,将手中的火折子凑向好不容易装填好的大将军炮引线上。
就算自己会死,也要从对方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落地的炮弹在叛兵心惊胆颤中炸开。
结果这回没有呼啸飞出的铁钉,破碎铁片也少了很多。
叛兵们刚刚高兴起来,只觉得劈头盖脸,沾上了些许黏糊糊液体。
一股刺鼻气息弥漫城头。
这是什么东西?
“轰~~~”
炮弹溅出的火油四下飞溅,瞬间爆燃。
犹如从虚空中钻出一条庞大无匹的火龙,蜿蜒上百米长,盘踞在城头上。
“啊啊啊~~~”
操纵大将军炮的叛将在火海中奋声怒吼,看着大将军炮口闪耀出一团火光,剧烈震撼传回,终于无憾被烈火吞没!
一颗人头大小的铅弹,带出凄厉破空声,重重砸中一面盾墙,将四面拼接起来的钢盾砸飞。
钢盾被砸得如同皱起的破布,可铅弹也已力尽,掉落地上,并未能伤到后头的四人。
只是这一幕,城头上已经无人能够看到。
在第一波开花弹洗地中幸存下来的叛兵,以及躺倒地上奄奄一息的伤员,全都葬身在这漫天火海之中。
城头火海燃烧不过片刻功夫。
突然,更加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如同末世降临。
坚固无比的乐安州城墙剧烈颤抖,无数砖石杂物凌空飞起。
如天女散花一般,一部分落入城内,一部分落向城墙外。
却是堆放大将军炮的火药桶被引燃。
朱高煦辛辛苦苦收集的火器,十之六七,化为一炬。
尤其是极难获取的大将军炮,可全都布置在墙头上,都没了。
乐安州城中,朱高煦站在汉王府巍峨大门口,怔怔看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城头,脸色铁青。
城头生了什么?
身边高级叛将死死拉住朱高煦:
“王爷,千万别去,城头上危险!”
朱高煦怒不可遏。
重重一脚踢在他身上,将他踹成滚地葫芦:
“不去?不去朱瞻墡这个狗东西,马上要带兵杀入城中了,你我起兵造反,本就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怕危险造个屁的反!”
“赶紧把人都叫去城头灭火,全力警戒襄王军趁乱攻城,对了,将火器库里的手铳带上。”
“都是你这个废物,让你盯着他夜袭,你盯到哪里去了?”
叛将委屈巴巴,不敢再做申辩。
襄王大营并没有大肆出动兵马,了望塔哨兵也是第一时间就现敌踪示警,可谁能猜到,朱瞻墡竟会这样攻城?
如今,目睹到的汉王叛军尽数葬身城头,他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难道也是火器?
可大明火器,威力何曾有如此可怕?
叛将想了解详情,根本找不到知情者。
而离城池数百步外,徒步站立的四人看着城头燃起大火,爆炸还将城墙轰出个小缺口,大喜过望。
石亨喜滋滋毛遂自荐:
“殿下,请让末将带五百精卒趁乱攻城,末将保证,必将汉王抓到殿下面前。”
朱瞻墡目光悠远,缓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