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片刻之后,朱瞻墡脸色转正:
“此次事了之后,嫣儿你就留在北京城帮我好了。”
“扬善门总舵也迁到北京城来。”
唐嫣大喜。
潮红未退的脸上涌起激动神色:
“真的吗?”
“这次来北京城,虽然行程还是遮遮掩掩,可却是奴家多年以来,第一次心底不再战兢。”
“以后,奴家也是个在大明黄册上有名有姓之人。”
朱瞻墡笑笑,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
“此番起事,孤已有七八分把握,还剩的两三分,就要靠大家同心协力,将一切意外扼杀。”
“到那时,晋地烽火遍地,怕是不太安全,因此,嫣儿你的孩子家人,得先行让人护送来北京城妥为安置。”
唐嫣娇躯一颤。
深深看了朱瞻墡一眼,眼底闪过无奈。
叹息一声郑重点头:
“奴家明白了,这就马上赶回太原,先把家人送来北京城。”
殿下这人疑心病也太重了点。
次次都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唐嫣心底一阵无力,可却是兴不起丝毫反抗之念。
作为曾带领数万乱兵的白莲教教主,唐嫣自然不是孙若微这样的恋爱脑小女生。
理智上明白朱瞻墡这样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成大事者当心思缜密,杜绝一切风险。
自己毕竟曾是汉王朱高煦的人,殿下起事之前将自己家人扣在手里,自己没了退路,不管遇到什么境地,都只能跟着殿下一条道走到黑。
只是,理是这么个理,落在自己头上,心底总归是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在殿下心里,难道就没什么魅力吗?
唐嫣一时之间,低头自怨自艾。
朱瞻墡伸手揉了揉唐嫣秀,动作亲昵,口中却是拒绝之语:
“不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留个信物,让沈掌柜跑一趟晋地。”
在唐嫣自艾自苦之时,朱瞻墡神色已转为凝重至极。
从杂乱的书案上取出一封盖着火印的密信,交到唐嫣手中。
“我特地将你从太原叫来,就是让你送这封信给汉王!”
“咱们这次起事,成败与否的关键就在这封信上,嫣儿,孤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此事万万不容有失!”
唐嫣悚然巨震。
慌不迭接过信封,手足无措,只觉得手中轻飘飘的信封重若千钧,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殿下。。。。。。您。。。。。。您与汉王。。。。。。”
莫不是殿下要与虎谋皮,跟汉王相约一起举兵造反?
朱瞻墡哑然失笑,屈指在唐嫣光洁额头上弹了个爆栗:
“想啥呢。”
“接下来我吩咐的事,你务必一字不漏,紧紧记在心上。”
“其一,这封信绝不可打开看,绝不可交予第三人之手,若有失手风险,就算身死,也必须将信毁掉。”
“其二,送抵乐安州的时间至为关键,需在五月二十之前,也不可提前太早。”
“其三,汉王若问信从何处得来,你只说有个不明底细之人,五月十五晚间风尘仆仆赶到太原找到你,让你立刻日夜兼程,把信送给汉王。”
“那人临走之前留下话,说等汉王兵临北京城下,他自会与汉王里应外合,他日苟富贵,莫相忘。”
朱瞻墡牢牢看着唐嫣漂亮的眼眸,郑重无比:
“可都记住了?你复述一遍给孤听听,不可有一字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