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们三人,立下如此大功,必有升迁,在新的岗位上兢兢业业为国效力,太孙干嘛灭你们的口?徒惹嫌疑上身?”
“你们把事情想太复杂了。”
“收拾收拾心情,回到大营面对陛下询问,当如此一五一十禀报,可明白了?”
徐恭兴安之前见朱瞻墡处处争锋压过也先一头,以为朱瞻墡胸怀大志,正打算给自己找个靠山。
可朱瞻墡的一席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徐恭兴安心都浇凉了。
殿下竟就此成了惊弓之鸟,打算庸庸碌碌过一辈子吗?
两人只觉得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楞是说不上来究竟。
石亨则对朱瞻墡更加熟悉。
朱瞻墡之前做了那么多准备,甚至故意放走贼酋唐赛儿,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岂会是个甘心当庸碌王爷之人?
想起靖难之变前,朱棣靠装疯卖傻逃过建文帝残害,石亨恍然大悟。
佩服地躬身施礼道:
“殿下是要韬光养晦,静待时变,末将明白了。”
“明日回到大营,末将绝不会露出马脚,请殿下放心!”
朱瞻墡哈哈大笑。
指着石亨笑骂道:
“就你这家伙机敏。”
“从明日起,本皇孙只是个吓破了胆的可怜虫,等回到北京城,更是深居宅院纵情声色,不与他人来往。”
“除非要事,本皇孙才会派人和你联系,你可懂了?”
石亨连忙单膝跪下,双手举起从也先那里顺来的宝刀,恭声答道:
“末将遵令!”
“为避嫌疑,末将未蒙召唤,将不会与殿下有任何交集,只待殿下举事相召。”
“请殿下收下宝刀,末将沙场厮杀的粗人,用不了如此精细尊贵之物!”
朱瞻墡畅快大笑,随手接过丢在一旁,伸手扶起石亨。
徐恭兴安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老脸微红。
再次匍匐地上,声音恭敬至极:
“如蒙殿下不弃,恭请殿下收下小人。”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将来朱瞻基继位,自己身涉他谋害亲弟一事,不管朱瞻基信不信事情没有败露,自己两人绝无幸理。
既然如此,何不行险一搏?
五皇孙殿下雄才大略,善于隐忍,正是明主之相,将来未必就会输给朱瞻基!
朱瞻墡这才将徐恭兴安两人扶起,目光牢牢盯视他们。
直至他们心中忐忑,这才笑逐颜开说道:
“本皇孙早有招揽之心,如此最好不过。”
“将来大事若成,二位之功,不敢或忘。”
徐恭兴安大喜,提半天的心终于放了回去,慌忙恭敬辞谢,乖乖站着等候朱瞻墡话。
朱瞻墡面色一肃:
“北京城之中,宣武门外的纯善工坊,以及灯市口的至善堂,均是本皇孙背后产业。”
“之后与诸位的消息往来,将通过至善堂的沈姓掌柜传达。”
“徐恭,你身在锦衣卫,朝堂之中若有人刁难这两家产业,或追查背后之人,务必在职权范围内帮忙遮掩。”
徐恭连忙恭敬应下。
“兴安,你身在皇宫大内帝王之侧,需时时关注帝王和太子身体状况,事若有变,要提早通过至善堂转告于我!”
兴安神色巨震,愣怔片刻才同样应下。
石亨徐恭均是脸色大变。
朱瞻墡话里头的暗示之意太过明显。
莫非,风云变色之事,并无需蛰伏多年吗?
三人浑身血液急奔涌,心跳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