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见贤思齐,人之常情。”
“小王子您的老师殷德言本为埋读书的汉人,在瓦剌久了,却变成胆小如鼠之辈,正是因为瓦剌地处苦寒,水土恶劣,近墨者黑,只能养出这等畏缩之徒。”
“晏子使楚,曾曰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小王子莫非不懂其中道理?”
兴安这番慷慨激言,听得朱瞻墡几乎站起鼓掌。
说的太好了!
只是这么一来,也先颜面丝毫不存,恼羞成怒之下,只怕要糟。
“阉狗放肆!闭嘴!”
果然,也先怒不可遏爆喝。
正要拿刀杀了兴安,突然意识到不妥。
自己可是瓦剌小王子,身份高贵,怎可和一个肮脏的异国阉宦计较?
把兴安杀了,只会成就这个阉宦的大义。
自己则沦为笑柄。
也先暴跳如雷,猛地伸手指向朱瞻墡,恶狠狠语气之中杀机沸腾:
“也罢,护卫下人都已比过,本王子要向五皇孙殿下挑战。”
“堂堂大明皇孙,莫非有事只能靠下属拼命,自己只会逞口舌之能?”
也先连表面客套都懒得再保持,戟指朱瞻墡,鄙视之意溢于言表:
“出来,本王子要与你比试一番。”
就算前面几场比试都被大明的人侥幸获胜,本王子也会将丢失的颜面加倍亲手讨回来。
顿时,四周因自己一方接连受挫、士气低迷的瓦剌骑兵,士气再度大涨。
“噢!噢!噢!!!”
欢呼声连连,兵刃挥舞,气势如山洪暴,骇人不已。
也先年纪轻轻,但早就在瓦剌以勇悍出名。
天生神力,少年时期就曾独力猎杀过许多猛兽。
待到长大,更是打遍瓦剌无敌手。
也先小王子在这些瓦剌骑兵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要出手,必定能将那个嚣张的大明皇孙轻松碾压。
这些瓦剌骑兵看朱瞻墡那张俊逸面容上的可恶笑容,就无名火起,只想把他揍成一颗猪头。
石亨三人大惊失色。
尤其是石亨,跟随朱瞻墡日久,知道自己这位主子,除了时灵时不灵的霹雳火铳指,之前还真没练过武。
不会拳脚功夫,不会持刃厮杀。
就连弯弓射箭都能偏到离谱。
也就搞了个造型古怪小巧精致的钢弩,勤加练习之下,准头极高。
石亨猛一咬牙,单膝跪下:
“殿下,末将请求代殿下出战!”
就连徐恭,也强撑着坐起,满是焦急之色。
暗恨自己身上的伤耽误事,束手束脚。
否则,以自己的武艺,又岂会怕了这些瓦剌蛮人。
也先哈哈狂笑:
“五皇孙殿下,你倒是养了些忠心耿耿的猎狗,这位石亨千户,确实勇猛非凡。”
“可是,正如本王子所说,五皇孙殿下你有手有脚,难道除了一张嘴,就如此无能吗?”
“永乐大帝马背上征讨天下,我们瓦剌人是心服口服。”
“可惜永乐大帝已老,后继之人,都只是笑话而已,哈哈哈哈。”
石亨徐恭兴安三人面面相觑,愤恨之余,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殿下被如此当面羞辱,若不能反击的话,似乎确实有哪么点缺乏血性。
却见朱瞻墡倏然站出,脸上凝结着万古寒冰,声音冷到骨髓里去:
“小王子一心求战,本皇孙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