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靠大部队,用人海战术堆死对面。
等两支队伍合兵一处,敌骑领一声令下,浩浩荡荡大几百人马,远远追着朱瞻墡四人,向西而去。
而朱瞻墡这边,衔尾急追的敌骑甩脱之后,三人总算惊魂甫定。
朱瞻墡回头一看,不禁惊呼出声:
“石亨,你中箭了!”
只见石亨背后,斜斜插着一支箭矢。
看那样子,应该是石亨杀出重围之时,被身后冷箭所伤。
石亨咧嘴一笑:
“先不管它,末将皮粗肉糙,不碍事的,等距离再拉远一些,安全了点再处理就是。”
“末将随身带了金创药,殿下无需担忧。”
朱瞻墡默然片刻,沉稳声音中带了一丝波动:
“石亨,今日你奋力相救,本皇孙会记在心里。”
“他日本皇孙若有达一天,必有所报。”
毕竟忌惮着还有个宦官跟在身旁,朱瞻墡说得颇为含糊。
潜台词却是,日后石亨只要不是大过错,可恕其一次罪愆。
石亨的脑子何等聪明,连忙嘿嘿笑道:
“殿下说笑了,这本就是末将职责所在,殿下安危事关重大,末将只要一息尚存,就不会让殿下出现意外。”
石亨适时表达了忠心。
话里头的意思,却是指出自己已是朱瞻墡的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只有朱瞻墡顺利上位,自己才有出头之日。
两人各打机锋一番对话,对视之下哈哈大笑。
被人追杀虽然狼狈至极,却是也可苦中作乐。
朱瞻墡奔行之中转头看向那位宦官:
“你叫何名字?运气倒是不错,随侍几位宦官,只有你活了下来。”
中年宦官谦卑笑笑,在马背上恭敬施礼:
“回五皇孙殿下的话,奴婢名唤兴安,安南人氏。”
“永乐五年,英国公与黔国公征伐逆贼黎季犁,回师之时,将奴婢带回到天朝。”
朱瞻墡心头大讶。
兴安?
这又是一个堡宗时代的名人。
正统年间,兴安和金英就深受朱祁镇信任,在大内皇宫之中,地位仅次于大太监王振。
朱祁镇土木堡被俘之后,监国朱祁钰召集群臣商议,徐有贞倡议都城迁回南京。
兴安挺身而出,怒斥敢言南迁者斩,将徐有贞斥骂得羞愤难当。
一代宿儒大臣,胆气见识还不如个身体不健全的太监。
之后又是兴安,向孙太后和朱祁钰大力推荐于谦,准备北京城守备一事。
也先小王子兵临城下,总理军务之人,除了于谦石亨之外,兴安的名字也在其中。
而在于谦遭难之时,又是兴安挺身而出,施尽浑身解数保护于他。
这可算是一代良宦。
朱瞻墡肃然起敬,抱拳谦和笑道:
“原来是兴安总管,你我共患难于此,以后多互相关照。”
兴安受宠若惊,连忙躬身回礼:
“殿下说笑了,殿下有需要奴婢之处,但请吩咐。”
两人边策马而逃边说话之间,石亨突然惊呼:
“殿下,锦衣卫竟然有人杀出重围,逃了过来。”
“此人武艺精湛,不在末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