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羽搭在弓弦之上,只等着朱瞻墡和石亨下令。
而那数名贴身宦官,何曾见过如此阵势。
已经吓得浑身抖,紧紧凑到朱瞻墡身旁。
朱瞻墡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型钢弩零部件,有条不紊组装好。
最后用脚踩住弩臂奋力一拉,弩弦张满。
在中心凹槽中放入一支特制的小铁箭,钢弩已准备妥帖。
就这一会儿功夫,石亨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殿下,情况不妙,对方约有四五百人规模,数倍于我们。”
“要不。。。。。。我们还是撤吧?”
就算以石亨的悍勇,在无险可守的大草原面对悬殊实力对比,也不由心生退意。
朱瞻墡微眯双目打量。
北方那道烟尘已近了许多,隐隐能看见烟尘前头黑压压策马扬鞭的身影,向自己方向杀来。
如一道蓄势扑来的巨浪,又如一堵倾城压来的黑云。
兵卒和锦衣卫们看清之后,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频频转头打量朱瞻墡。
只等着朱瞻墡一声令下,调转马头策骑逃命。
“你估算过了?来敌只有四五百人规模?”
朱瞻墡脸色深沉,开口问道。
石亨不明就里,却是回答得确定无比:
“末将确定,除非还有骑兵落在后头烟尘之中吃灰,否则来敌数量绝不会有太大出入。”
朱瞻墡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转为坚定:
“那不用逃了,大家放弃幻想。”
“应该还有一支数量大致相等的骑兵,从侧方包围过来。”
“就算全逃亡,我们也要两三天时间才能回到大营,绝对躲不过敌人追杀。”
“反而因为逃亡耗尽全力,再无抵抗之能。”
“准备应战吧,能杀多少杀多少!”
石亨闻言,张目四处打量,猛然神色一片惨然:
“殿下料事如神,我们回归大营的方向果然隐隐也有一道烟尘。”
“归路已断,除非我们一路向西逃亡,否则躲不开第二支骑兵截杀。”
话如此说,可向西逃亡,危险重重。
要是能回归大营,自然是上上之选,向西逃亡只是无奈之下的最后办法。
阿鲁台的鞑靼大军,就是避开明军向西逃逸。
要是迎头撞上鞑靼大军,就他们这些人,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而且,再往西而去,就是瓦剌的地盘。
石亨凑近到朱瞻墡身边,压低声音:
“殿下,你怎会知道来敌规模?这些骑兵是太孙派来的吗?他怎么敢?难道不怕圣上追究责任?”
朱瞻墡冷笑:
“石亨,你是忘了,由兀良哈探子带路,深入草原劫掠鞑靼老弱部众的骑兵千人队?”
石亨满脸震惊,端坐在马背上的魁梧身材顿时石化,张开嘴忘了合上。
朱瞻墡转而自嘲摇头:
“这条毒计是我出的,没想来报应这么快就落在我身上,只是不知道这些骑兵,是那个将领带队的。”
“若本皇孙所料无差,这些骑兵必定改成鞑靼人装束,就算我们之中有人侥幸生还,责任也落不到我的好大哥身上。”
“这些骑兵都是精锐,战力远胜于我们这些兵卒,更何况双方人数悬殊。”
“先行应战吧,瞧准时机,随时准备撤退!”
“万一事态紧急,没办法也只能向西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