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赛儿眼神慌乱转开,不敢与朱瞻墡对视。
冰冷话语不断从朱瞻墡口中冒出,毫无怜惜:
“唐赛儿,乐安州林三之妻,白莲教教主,建文元年生人,如今。。。。。。二十五岁了,啧啧,比本皇孙大了七岁。”
“永乐十八年,唐赛儿妖言惑众,自称能剪纸为马,撒豆成兵,在青州府聚众作乱,杀害大明多名将领,数千兵卒。”
“被都指挥佥事卫青击败抓捕后,临刑之前,突然枷锁自解,镣铐全失,唐赛儿不知所踪,恍如真有术法在身,神人附体。”
朱瞻墡嗤笑出声:
“唐赛儿,刚刚你被绳索捆缚,一个人在房中许久,怎么不自解逃脱了?”
“你的术法呢?”
唐赛儿俏脸涌起羞恼嫣红,咬唇强辩道:
“术法之道,需感应天地,如今外头雷雨交加,天地灵感断绝,尔等凡人,又岂懂神仙之道,勿妄言。”
朱瞻墡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好半晌之后,笑声倏然一收,脸沉如水:
“呵,本皇孙从不信鬼神之说,这就试着解说一二。”
“你和你夫家林三出身乐安州,本皇孙刚好有个亲叔叔,封地正是在乐安州。”
唐赛儿脸色大变!
刚刚羞恼嫣红的俏脸瞬间煞白如纸。
张了张嘴,干涩着喉咙强辩道:
“我不明白你所指何意,本姑娘只是恰巧生于汉王的封地而已,汉王就藩之时,本姑娘已十八岁,嫁予林三为妻。”
朱瞻墡捏着唐赛儿的下巴再一用力,将她脑袋扳过来,让她的眼神躲无可躲。
冰冷视线直直刺入唐赛儿的眼底深处。
一句句诛心之语不断冒出:
“从汉王就藩到你起事,中间有三年时间,刚好够你在青州散播白莲教,蛊惑无知民众。”
“你一个才十八岁的无知民妇,或许有些武艺在身,没有人教你,没有人提供真金白银支持,你凭什么聚拢数万灾民?拿什么养活他们?用你那骗鬼的画符画出来的粮食吗?”
唐赛儿最得意的地方被朱瞻墡批驳得一无是处,不由梗着脖子愤愤不平:
“我。。。。。。我。。。。。。”
唐赛儿我了半天,实在无法自圆其说。
毕竟起事之后才攻打官府富户夺取粮仓,在起事之前,怎么养活数万手下,这个问题本就讳莫如深,不可深究。
最后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苍白地辩解:
“你不要乱说,我和汉王没有关系,我在青州起事并非汉王支使,也没有得到汉王财物援助。。。。。。”
看着朱瞻墡古怪笑容,唐赛儿声音越来越低,终至口干舌燥,说不出话。
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林三不曾偷。
越辩解越没底气。
朱瞻墡继续说出让唐赛儿心惊肉跳的话:
“就让本皇孙解说下其中疑问。”
“为什么不是在你的原籍乐安州起事呢?因为乐安州是汉王的封地,不能打成一锅粥。”
“为什么汉王要搅乱山东呢?因为汉王不忿于被赶到乐安州就藩,要报复皇爷爷,同时,对夺嫡仍不死心。”
“为什么你临刑前会枷锁自解不知所踪呢?以汉王的权势,收买个青州狱卒偷偷放了你,还不是简简单单而已。”
“为什么你今夜会来刺杀赵王呢?这更简单,谁知道以前汉王和赵王密谋过什么,赵王失势,当然要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