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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是一年最热闹的日子,贾母早早地就备了好酒,一到晚上就摆上了席,林如海自是和贾政他们一起,贾母爱惜小辈留了林泓明用饭。刚放了鞭炮,饭菜就上来了。王夫人和邢夫人坐一桌,尤氏和李纨、王熙凤坐一座,贾母坐在软榻上,黛玉、宝玉和林泓明一桌,探春三姐妹一桌,加上丫头婆子一众人,满满的一屋子人,甚是热闹。王熙凤自是闲不着,安排着酒席,给众人布菜,没有一刻闲功夫。林泓明看在眼里,心里叹气,王熙凤虽说心思狠毒,贪婪谄媚,却也能力出众,是管家的好手。贾母先是举杯:&1dquo;今儿骨肉齐全,咱们先干一杯,一会儿预备了好戏看呢。”众人自是高兴。宝玉笑道:&1dquo;昨儿个到二哥哥哪儿去用饭,见二哥哥有个柜子,造型甚是奇怪,可是什么西洋玩意儿?”林泓明道:&1dquo;那是我自己捉摸着玩做的,有时看书累了便偷会儿懒,想着咱们的衣服洗一次熨一次,既麻烦又费事,不如撑起来省事。”宝玉赞道:&1dquo;难为二哥哥想的奇巧,我们也效仿来,丫头们也省些事。”&1dquo;不值什么,我让雅琪帮你们做。”

  &1dquo;姑娘们,今儿好日子,老祖宗特意请了都中名角儿来助兴。”王熙凤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宣布道。

  宝玉道:&1dquo;可不是名角儿,听说王侯公相都喜欢他的戏。”

  林泓明对戏曲不太感兴,听了一会儿便称事出去清净了。等戏唱的快完了才回来,黛玉看了看他,问:&1dquo;哥哥可是身上不舒服,怎么这么久?”林泓明道:&1dquo;夜里冷,父亲身体不好,吩咐小厮预备了斗篷。正好前些日子,我得了两匹缎子,是上好的蜀锦,有位朋友送了一块好皮子来,我请了一位有名的匠人给妹妹做了一件狐狸毛的大氅,妹妹身子弱,冬日里穿着也暖和。”

  &1dquo;哥哥自己留着吧。”黛玉笑了笑,&1dquo;看你平时穿的单薄,冻坏了可怎么好?”

  &1dquo;怎么会?”林泓明笑道,&1dquo;世间大多富贵时忘忧,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身上过于暖了难保不生懒惰之心,因此上穿的单薄些好提醒自己时时不忘苦难。再者,父亲两月前给我请了有名的武师,一直勤加练着,这样也有助于身体。”

  黛玉自进了荣国府,见府里上下,男女老少大多享乐之辈,见自家哥哥如此自勉,倒是心下佩服。

  &1dquo;二哥哥,林妹妹,老祖宗要行酒令呢?咱们快去吧。”探春出来,拉着黛玉便走。一时三人说说笑笑去了。

  过了年,还没三天,圣上传下旨意,嘉奖林如海谨慎尽职,办事稳妥,升了盐运使兼督察员都事,令七日后上任。得了消息,贾府众人也跟着高兴,一时祝贺之声不断。本打算摆上两天席庆贺庆贺,但林如海不太喜欢张扬,令林泓明在院子里摆了几席,请了宁荣二府的人略庆贺就罢了。

  这日晴好的天,林如海携了林泓明和黛玉在院子的亭子里喝茶,提起明日上任的事儿,一时有些伤感起来:&1dquo;眼见就是上任的日子了,你们兄妹两个在外祖母家住着要好生照顾,读书写字不可荒废,尤其是明儿过了十五暖和些了要早早搬出来读书为要,太学里十八就要上课了,你十七就去吧,请各位老师的安。”

  &1dquo;父亲放心,有我在,定照顾好妹妹。”林泓明郑重道。

  林如海喝了一口茶继续道:&1dquo;太学里,仕宦人家众多,便是皇亲国戚也不稀罕,你去了要忍耐些,凡是退一步让三分,莫要惹事才好。”

  &1dquo;儿子知道了!”林泓明点点头,&1dquo;定不负父亲所望。只是年前,我请求父亲的事情,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林如海想了想,说:&1dquo;自古官不与商,只怕我儿心不二用。”

  &1dquo;父亲放心,我做这些并不为这自己,也是为百姓做些好事。俗话说,官不与民争利,我只管出谋,执行另有他人,也算是多些历练。不然死读书也终无用处。”林泓明解释道,&1dquo;我只涉及药材和运输,对老农和传递也是好的。虽说我朝医药达,终究不尽人意,且庸医甚多,我想延伸一些,也是为了多救几条命。驿站、镖局虽然也能传递,但范围、时间皆局限,一封书信来往竟要两三个月才罢,也太费事了。”

  林如海听了,心思也活络了些。黛玉听了,想了想,说:&1dquo;哥哥所想也不是没道理,只是运营起来怕不简单,本钱也是难事。”

  林泓明笑道:&1dquo;妹妹所言极是,我本不是为了赚钱,也不准备铺张太大,先试着再说。待熟悉了再打算一些其他的。至于本钱,这也不是难事,本就用不了多少,我结识了几个朋友,不乏富商,让他们支持些,再分些利,想着他们也愿意。”

  &1dquo;这样也好,但终究是读书为要。”林如海最终还是点头应了。

  知晓林如海明日上任,林泓明担心他的身体,特地派了最得力的小厮照应着,又嘱咐了几方养生的药膳,千叮咛万嘱咐,唯恐照顾不周。黛玉和父亲刚处今天又要分别了,好生伤心,一时哭哭啼啼起来,在林泓明的耐心安慰下才止住了。两人一直目送林如海走远,不见了身影才回府。贾母知晓黛玉、泓明不愉快,特地叫去了吃饭。

  眼见过了元宵,到了十七,泓明预备去太学里问老师安,为了方便就直接住下了,可是心里牵挂黛玉,一时惆怅不已。吃了早饭便去了碧纱橱,刚到了就见宝玉和黛玉一起回来。泓明上去问好:&1dquo;妹妹可是用过早饭了。”&1dquo;用过了,哥哥何时开来的?”黛玉脱了斗篷,吩咐紫鹃上茶。泓明道:&1dquo;明天就是十八了,父亲吩咐十七先去拜会,已经打点好行礼,吩咐了小厮,下午便出,因记挂着妹妹特来看看。”黛玉想着学里冷的很,又问:&1dquo;一应物品可齐全了,学里冷,可要仔细着,哥哥第一次去学里,生疏得很,可有人跟着?。”泓明笑道:&1dquo;妹妹放心。父亲已经打点好了,外祖母派了涟二哥,想是万无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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