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孩子的尸骨被十分随意地丢在山洞的某个角落里,哪还分得清谁是谁的。如此惨状,哪怕是外人见了都要忍不住感慨难过,更何况是那些至亲之人呢。
听说当场就有好几位母亲哭晕了过去,场面一片混乱。
贺子俊本来也想跟去,但是被白忱渊拦下了。
“子俊,别去。”白忱渊语气轻轻的,若有似无的带着一丝恳求之意。
贺子俊心底一软,乖乖答应了下来。
白忱渊拦下贺子俊倒也没有什么别的用意,单纯就是怕贺子俊看了现场可能会接受不了,搞不好又要难过地大哭一场。而白忱渊很不喜欢看到那样的贺子俊。他的乖徒儿应该是快乐的开心的没有烦恼的,而不是这般伤心流泪的。
因为那些尸骨已无法分辨出来,最后人们将这些孩子葬在了一起,刻了一个集体的墓碑。
送葬的那一天,贺子俊和白忱渊都去了。
二狗子还有他的父母也在队列中。二狗子的父母走到白忱渊跟前连声道谢,说若不是因为有沈道长相助,他们家的二狗子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白忱渊只道了一句不谢。
白忱渊早已看惯生死,但贺子俊没有。还没有出城贺子俊便早已哭成了泪人。
白忱渊叹道:“子俊,别哭了,再哭下去你该把眼睛哭坏了。”
贺子俊抽抽噎噎地道:“师尊,可我忍不住。我只要一想到这些孩子还那么小,我就难过地想哭。呜呜呜,这些孩子也太可怜了……”
白忱渊安慰道:“放心吧,虽然这一世他们遭此劫难,下一世必定安康富贵。”
果然此话一出,贺子俊总算没那么难过了。
“真的?”
白忱渊点点头,“师尊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贺子俊仔细想了想,虽然白忱渊总爱调侃他,但的确是没有骗过他。
“希望这些孩子们来世能投生一个好人家,不愁吃穿,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葬礼临近结束的时候,白忱渊带着贺子俊离开了临平城。
贺子俊坐在马车上,一直望着后头越来越小的城门,道:“师尊,为什么我们不和莫大哥道一声别再走啊?”
白忱渊:“我们在临平城已经耽搁了不少日子了。若是有缘以后总会能再相见的。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
贺子俊奇怪道:“是什么事啊?”
“凌霄门很有可能出事了,我们得立刻赶过去。”
“凌霄门?”那不是进临平城那天守城侍卫盘问时师尊说的那个门派吗,他还以为这是师尊随口编出来的一个门派呢,没想到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师尊,原来凌霄门不是你瞎编出来的啊?”
白忱渊:“凌霄门是人界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小门小派,许多人可能都没听说过这个门派。不过我们出门在外,找一个这样的门派做掩饰就没那么容易穿帮。毕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不知名的门派里出来的弟子。”
贺子俊听完默默念了一句真是老奸巨猾。
“但是师尊,你怎么知道这个凌霄门出事了?他们出什么事了啊?”
“还记得为师跟你说过何宁偶然得到的那个捉妖法宝吗。在把何宁交出去前为师审过他,据他交代,这个法宝是他偶然在山里遇到的一个死人身上拿到的。为师去确认过尸体了,看服饰还有他腰间的腰牌应该是凌霄门的掌门。”
贺子俊惊道:“什么!凌霄门的掌门居然遇难了吗!难道是来除妖的时候被妖怪所杀的?”
白忱渊微微皱眉,“这个还不好说,尸体腐烂的厉害,不过十有八九应该是被法术所害。所以,妖也好人也罢,只要会法术的就皆有嫌疑,甚至——”
白忱渊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贺子俊好奇追问道:“甚至什么?师尊你怎么不说下去了?”
过了许久白忱渊才缓缓开口道:“子俊,你忘了吗,为师也是会法术的。”
贺子俊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师尊,你是说……犯人也有可能是个……神仙吗?”
白忱渊没有答话,大概算是默认了。
贺子俊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是了,三界之中,皆有会术法之人。不能因为是仙族,就把他们排除在外。可若对方真是仙族,事情恐怕会变得十分棘手。
*
凌霄门位处南方,座落在柳济城外的长都山上。因为门派实力不济,愿意来拜师的人不多,弟子十分稀少。甚至因为凌霄门实在太不起眼了,就连柳济城里的当地人都很少记得原来城外还有这么一个修仙门派。
连着赶了几天路,一路上都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贺子俊难受的不行,一到了柳济城就小声地问白忱渊能不能找家客栈先洗个澡。
白忱渊见天色已晚,便答应了。
“我们今日先在这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去凌霄门。”白忱渊推开屋子的门,开口道。
贺子俊高兴道:“好啊好啊!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受的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贺子俊先让店小二上了些饭菜,晚点再让对方帮他打些热水来洗澡。
白忱渊闻言淡淡道:“可能因为你的原身是兔子吧。兔子原本就喜欢干燥的环境,下雨天太潮湿了,所以你身体才会有所不适。”
贺子俊:“……可我现在明明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