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边是一棵十分粗壮高大的榕树,盘根错节,树冠茂密,看着似有好些年头了。树下布置着一张石桌和两张石凳,旁边还有一张竹制躺椅。贺子俊都能想象的到春日的午后,躺在树下一边喝茶一边休憩是多么的逍遥惬意。
庭院里坐落着一排屋子,两边连着长廊。这里的建筑物都是白色的,几间屋子除了大小之外从外观上看并不能看出什么区别。
白忱渊抱着贺子俊推门进入了左边的一间屋子。贺子俊打量了一下,这里看着像是个书房。
白忱渊将贺子俊随手往书案上一丢,漫不经心道:“你这小兔子运气倒是好,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不偏不倚就正正好摔在了我的佩剑上。”
贺子俊想起方才的一幕幕还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可不是么,方才若是偏移了那么一寸,他现在八成是已经摔成肉饼了。
书案前摆着一张椅子,但是白忱渊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书案旁边,突然盯着贺子俊瞧了起来。他看了许久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明所以的贺子俊见状一动也不敢动,乖乖地趴在桌子上,装出一副十分乖巧的样,不吵也不闹。
又过了一会儿,白忱渊终于开口了:“你说你一只灵智未开的小兔子,为师收你为徒,在你寿命到期之前你能开窍吗?”
话锋一转,白忱渊又道:“哎,为师觉得可能是有些困难了。既然如此,你这徒儿不如给为师做点贡献,让为师烤了吃吧。”
这是什么话!贺子俊闻言吓得拔腿就跑!他就知道这人没安什么好心,这人把他带进来果然是打着要把他煮了吃的主意!真真是蛇蝎心肠,最毒美人心!
然而贺子俊刚往前蹦跶了两步身体就完全不能动弹了。
接着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往上悬了一尺,又慢悠悠地飘回到了白忱渊的跟前,与之四目相对。
白忱渊将他那好看的过分的脸凑近了几许,然后手指摩挲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贺子俊。过了一会儿,他像是自言自语道:“本君方才就觉得有些奇怪……小兔子,你可听得懂我说的话?”
贺子俊想要拼命点头,表示自己能听懂你说的话,所以仙君你行行好千万别吃了我,您大人有大量就大慈大悲就放过我这只小野兔吧。但是不知为何,从方才开始贺子俊是分毫都动弹不得,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眼前的小兔子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灰眼睛,模样看上去可怜又委屈。白忱渊久得不到回应,想要出声再询问,突然想起来自己方才给这小兔子使了定身术。于是他食指轻轻一动,然后就听啪的一声,贺子俊结结实实地摔在了下方的书案上,整个兔都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回归了一些意识,贺子俊就听到上方那人似有些惊讶道:“啊,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被我施法定在空中了。”
若是此时的贺子俊能开口说人话,他早就把眼前这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然而所有的骂人话语经过他的兔身往外后,只变成了愤怒的咕咕叫。
不知为何,白忱渊就喜欢看这小兔子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他伸手摸了摸贺子俊毛茸茸的小下巴道:“好了,别生气了,为师给你道歉。所以小兔子,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贺子俊闻言立马端坐在书案上,然后用力地点了点他的兔头。点完之后,他一脸殷切地抬头看向白忱渊,希望对方能放过自己,不要把他煮了来吃。
白忱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一般修炼到像他们这种境界的,看人或者看任何生物,看他们有没有灵力,有没有开窍,只一眼便能知道。而眼前这小兔子确实没有一丝灵力,他又为何能听懂人说的话呢?
似是不信邪似的,白忱渊又将自己的手放在贺子俊的脑袋上仔细探查了一遍,可惜得出的结论还是一样,这小兔子没有任何灵力。
“难道这世间万物,有些生物没有灵力也能开窍?”白忱渊收回了自己的手,喃喃自语道。
过了一会儿,白忱渊又盯着贺子俊瞧了起来,他突然指着书案上的架对贺子俊道:“小兔子,看清楚了,这上面挂着的是毛,这是砚台,这是宣纸。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就走到对应的物件跟前,听明白了吗?”
不用白忱渊解说,贺子俊自然知道这些是什么。他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很好,现在你走到宣纸跟前。”
贺子俊按照指示做了,轻轻跃了一下,便蹦到了宣纸面前。为了不弄脏那些宣纸,他的兔爪子就正正好停在了宣纸的边缘上,没有再更进一步。
白忱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又道:“现在走到毛跟前。”
贺子俊又照着做了。
接着是砚台,毛,宣纸……如此反复几次后,贺子俊都照着指示无一失误地准确指出了命令里的物件。要说这些都是巧合,那也未免太过离奇了些。
白忱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虽然他现在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这小兔子似乎没有灵力却能听懂人话,真是不可思议。
但是想要修仙的基础就是得先拥有灵力,有些是先天就拥有的,有些是后天才有的。这小兔子没有灵力,要怎么修仙?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白忱渊转身在后面的书架上抽出几本书丢给贺子俊道:“这是最基本的一些修仙心法,你……自己看着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