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是皇帝唯一健全的儿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一国储君。
大臣们见她地位安稳,又得皇帝宠信,那是变着法儿地给她送礼。
燕娇则全部笑纳,又像是回到平息余王造反之后的情形。
燕娇看着刑部尚书钟大人送的藏金小茶几,不由啧啧摇头,看向燕三,问道:&1dquo;你说他儿子是个断袖?”
燕三点点头,&1dquo;正是,被我现之后,就求着让我别往外传,现正给他儿子娶妻呢。”
燕娇嗤了一声,&1dquo;想得倒美。”
燕三摸摸鼻子,&1dquo;但&he11ip;&he11ip;咱们收下了这个,会不会传出去不大好?”
&1dquo;谁说传出去了?”燕娇瞥他一眼。
燕三一愣,&1dquo;可&he11ip;&he11ip;那不让他祸害了人家姑娘嘛。”
燕娇嘴角微勾,&1dquo;那自然是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燕三不明白地挠挠头,静静看着她。
接下来的几日,燕娇日日在宫外闲逛,时常会去茶楼品茗,亦或是去戏楼听戏,再不然就去游湖泛舟。
刑部尚书钟大人自打儿子的秘密被太子的侍卫知道,就神思飘忽,这太子又时常叫人来探望他,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惹得他是寝食难安。
这日得知燕娇泛舟游湖,连忙就跑去了雀台。
如今的雀台已是一,比之从前,更是富丽堂皇,高高的座席之上雕刻着三只开屏孔雀,花纹都是由碧珠、璎珞制成,甚是巧妙。
而湖上三三两两横着小舟,唯晚间时分,才会有画舫在湖面游行。
这小舟如柳叶,点点缀在湖面之上,看得人心旷神怡。
可钟大人却没那种好心情,待见了燕娇,连忙唤了声&1dquo;九公子”。
燕娇闲闲用折扇敲着舟身,见到他来,神情微动,轻笑了一声,将他请上小舟。
因小舟狭小,他们二人加上船夫,也算正正好好。
钟大人往旁边一看,只见小舟周围也有不少小船,上面坐着的都是太子的人,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他道:&1dquo;殿&he11ip;&he11ip;不,九公子,我&he11ip;&he11ip;”
燕娇见他似是很难开口,遂先给他倒了杯酒,&1dquo;这是十洲春色,是我同太傅那儿借来的。”
钟大人擦擦额上的汗,将那酒颤巍巍地端起来,直接喝了一口,因喝得急,他也没来得及品味这酒香,只是一说完,倒有了胆量开口。
&1dquo;九公子,这些时日总派人来我府上,还说什么多谢老夫,老夫实在不明所以,还请九公子指教。”
燕娇懒懒地以手支颐,笑看着他道:&1dquo;我在牢中,颇得大人的照顾,自是要感谢一番。”
钟大人自知自己没那么大的好心,不过是觉得她是太子,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给的,更何况,六皇子的情形不甚好,自然要对她礼待一些。
想到这里,钟大人眉头蹙得更紧,只觉太子应不是为了这事。
他道:&1dquo;九公子,您就别戏弄了老夫了,老夫的儿子年岁不小,老夫该&he11ip;&he11ip;”
&1dquo;钟大人!”燕娇回眸看了他一眼,&1dquo;你的儿子与我有甚关系?你要议亲,议你的便是。”
钟大人苦着张脸,&1dquo;那您的人总在媒人来时出现,一同老夫说,就说到晚夕,那媒人次次都走,让老夫如何是好啊?”
燕娇故作惊讶,&1dquo;竟有此等事?”
钟大人又俯身下拜,使得这小舟摇晃起来,他道:&1dquo;九公子,老夫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钟家断了后啊!”
燕娇眉头一扬,微微俯下身,问他道:&1dquo;你可知杨忠义的公子?”
钟大人脸色一白,他自然知道杨士安,更知道眼前的这位太子将杨士安的双手给断了。
燕娇道:&1dquo;本宫对杨丞相说过一句话,今日也送给你,你年岁也还不大,不若自己再生个儿子。”
钟大人脸色一僵,&1dquo;殿&he11ip;&he11ip;这&he11ip;&he11ip;”
燕娇嗤了一声,摸了摸手中的折扇,又问他道:&1dquo;钟大人,你可是与杨丞相同乡?”
钟大人只觉脑中嗡鸣,他与杨忠义是老乡,都是山阴旻县人,这倒也不算个什么事,只是眼前的太子与杨忠义不和,他隐隐只觉哪里不妙。
&1dquo;正&he11ip;&he11ip;正是。”
&1dquo;那这些年,你也没少替他做事,是吗?”
钟大人身体一晃,&1dquo;殿下&he11ip;&he11ip;这是何意?”
&1dquo;何意?就是说,你丧尽天良,帮他隐瞒金庙、金院,当年林氏之死,也是你负责查的,谢氏也是你帮忙陷害,还有&he11ip;&he11ip;”燕娇顿了顿,凑近他一步道:&1dquo;还有本宫的母妃,你也知情。”
钟大人往后一倒,&1dquo;这这&he11ip;&he11ip;”
&1dquo;你又凭什么可享荣华富贵,你又凭什么子孙满堂?”
燕娇冷笑一声,将他拉拽起来,在他耳边道:&1dquo;本宫不杀你,本宫与尚书大人甚是亲密,大人可放心。”
钟大人不住摇头,嘴唇干,喉头不住上下滚动,吞咽着口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太子。
他是什么意思?
&1dquo;殿下,不是&he11ip;&he11ip;”
&1dquo;你无需与本宫说这些,本宫&he11ip;&he11ip;”她替钟大人扫了扫肩上的尘土,笑着道:&1dquo;本宫恭祝钟大人黄泉路上,能见到岳大人,更甚至&he11ip;&he11ip;见到那些无辜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