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在水中碰到了奥维德的手。
手的温度降了下来,没有前几天晚上那么热了。
江彻抿了抿嘴。奥维德的手放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觉得最热。手心烫得他动不了,皮肤上窜起细小的疙瘩,某些东西在血里和骨头里,蠢蠢欲动。
那个急切又深入的吻也令他感到很有意思。他就是不知道奥维德对自己的这种兴是怎么来的,没有一个理由能说服江彻自己。
胡乱想着,他没注意奥维德又凑近了自己。
“江。”奥维德小声说,“可以吗?”
江彻扫他两眼:“不可以。”
奥维德有些沮丧:“唉……好吧。”
江彻知道他想做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感兴?”他问,“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奥维德感觉自己并不能说服他:“这个还需要理由?”
江彻:“我需要。”
奥维德低头用刷子刷龙虾的尾巴,大虾在他手里挣扎扑腾:“没理由。你,你就当做玩玩呗。”
江彻想了一会儿,戳戳奥维德的手臂:“那可以,我允许。”
奥维德把手里的龙虾扔了,飞快凑近吻了他一下。
“在外面接吻是不是更刺激?”他兴奋地问,“有没有感觉?”
江彻舔舔嘴巴,奥维德之前一直在吃糖,他尝到了甜味:“没有。”
奥维德抓抓江彻的耳朵,江彻扫他一眼,他立刻放开了手。
大厨太难讨好了!奥维德心想,真艰难,唐墨的歌儿里唱得没错,爱情充满艰难。
两人洗好了龙虾和海贝,现皮耶尔和唐墨还在值班,林尼这几天则睡得很好,没人敢去吵他。江彻把洗净的东西放到了一边,冲奥维德说:“回房间,我帮你剪头。”
据这位蹩脚的杀手自述,他把头染成黑色是为了不那么显眼。他的金太亮了,只要有光线一照,他很容易就会成为人群之中极为醒目的一个点。
离开浮士德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和压力改变的原因,大家的头都长得很长,其中以林尼和奥维德的度最夸张。林尼的头本来就能扎起来,后来长得受不了了,让唐墨一剪子帮他剪了,现在只能在脑后扎个坎坷不平的小揪揪。
奥维德头则是最古怪的。梢墨黑,根则是异常醒目的金色。唐墨好几次提醒他最好在救生舰内也戴个帽子,“眼睛都要刺瞎了”。
奥维德对自己的头没有护理的愿望,但江彻觉得太可惜了。他从奥维德脑袋上第一次看到这样明亮好看的金色,看它一天天变得乱糟糟,很不舍得。
两人进了盥洗室,江彻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先给他草草洗了个头。
奥维德眯起眼睛,在江彻的手里微微晃动脑袋,脸上露出了惬意的表情。
“你常常给人剪头吗?”
“以前常常给我妹剪。”江彻说,“她也跟你一样,喜欢染乱七八糟的颜色。”
“黑色不好看吗?”奥维德看着镜中的江彻,“我喜欢黑头,也喜欢黑眼睛。”
江彻盯着镜子里那个头湿漉漉的奥维德。被水和泡沫打湿的头全梳到了脑后,奥维德的五官和脸庞完全袒露在镜中。他是个很英俊的青年,神情安宁,浓眉下的一双眼睛正注视自己,露出笑意。
“我不是黑眼睛。”江彻抓起他一小撮头,用剪子利落剪去了尾的黑色部分,“是深褐色的。你仔细看就知道。”
“那我喜欢深褐色的眼睛。”奥维德立刻改口。
江彻忍不住笑了,碰碰奥维德的肩膀示意他挺直腰背。
剪奥维德的头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江彻也不讲究造型了,刷刷把黑色部分全部剪掉就算完事。
奥维德自己也觉得很满意:“江,那你的头呢?”
“我的没关系。”江彻拿过毛巾为他擦干头和脖子上的水,然后俯身贴着他的耳朵和脸侧,“你适合短头。”
他的声音离奥维德非常非常近。奥维德的脸有点儿热,紧紧张张地笑:“我也这样觉得。”
江彻伸手去摸他的下巴。
镜中的两个人靠得很近,江彻的手指挠了挠奥维德的下巴,突然直起身笑了。奥维德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江?”
江彻没有说话,仍旧用毛巾为他擦拭脖子上的水。之前由于头太长,水流一直顺着梢流下,淌进了衣服里。江彻站在奥维德背后擦完他脖子上的水痕,伸出手掌,像是为了确认皮肤上是否还残留着水珠,从奥维德的脖子一直探到了衣领里。
他很快收回了手,在毛巾上擦了擦:“好,没有流进去。”
奥维德目瞪口呆,木了片刻才回过神,抬头盯着江彻:“你在对我做什么,江?”
江彻把毛巾扔到一边,抓抓奥维德湿漉漉的头。金浸了水,光泽柔软明亮,他忍不住摸了好几下。
奥维德晃晃脑袋:“江彻?”
江彻神情极为坦然:“非礼。”
第37章尼尼(1)
江彻的古怪态度让奥维德很不解。他自己思索半天,找到了答案:玩玩呗。
他后悔极了,心想自己怎么就那么不会说话,挖了坑还得自己跳进去。奥维德连续几天心情都不太好,也不太想回应江彻,有时间就自己坐在一旁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