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沉默不语,爷爷奶奶阻拦无能,于是第二天,母亲抱着小小的尹寻走上了离开水府村的路。
父亲早早的叫来了汽车在村口等待,一家三口朝着汽车的方向走去。
可当母亲踏出了水府村的那一刻,她却现怀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尹寻开始融化,他的身上流下了水流,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1dquo;啊啊啊啊!!!”看到这一幕的母亲崩溃了,她尖叫着将尹寻扔到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村子,&1dquo;这不是我的孩子,这不是我的孩子,这是个怪物——怪物——”
尹寻呆呆的看着母亲,他只记得自己被拉入了水洼,其余的事根本没有任何记忆,他以为家中奇怪的气氛是因为自己贪玩导致的,却没有想到更深的缘由。
母亲走了,没有带上尹寻,和父亲坐上了离开水府村的车,再也没有回来。
尹寻被抛弃在了这个小小的村落里。
好在除了不能离开水府村外,尹寻身上和其他小孩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尹寻就这样慢慢的长大了,他也渐渐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同之处,爷爷奶奶起初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直到某天,他在山上现奶奶上山去供奉的佛龛上&he11ip;&he11ip;写着他的名字。
尹寻看到佛龛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在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那是使命,永远守着水府村的使命。
有人救下了本该死去的尹寻,并以传承为代价,赋予了尹寻的生命。
爷爷奶奶告诉了尹寻当年生的事,关于那个奇怪的男人,关于母亲,关于为何不能离开水府村。
虽然没有尝试过,但尹寻知道爷爷说的都是真的,冥冥之中,他甚至隐约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但这些事,都是不能说出口的,言可成咒,有些东西,只要说了出来,就会对现实做出改变。
再后来,爷爷奶奶去世了,尹寻也渐渐长大。
成年后的尹寻被限制的范围大了一些,他可以离开水府村,去附近的镇子和村落。至于到底可不可以走的更远一些,尹寻倒是没有去尝试,因为在他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大山之中便仿佛会传出低语,告诉他,不能走,如果走了,就会死。
水府是他的命,是他离不开的根。
故事到这里,本该就这样画上一个句号,但6清酒的到来,却为故事增添了的章节。
&1dquo;所以你到底是什么呢?”听完了这个漫长的故事,6清酒起了询问,他戳了戳尹寻的手臂,那上面有人类的温柔和触感,和死人完全不同。
尹寻道:&1dquo;我想了想,觉得我可能传承了类似山神之类的角色&he11ip;&he11ip;”
&1dquo;山神?”6清酒问。
&1dquo;是的。”尹寻道,&1dquo;山上生的事我都知道,但是其实也只是知道,做不了太多的事,我倒是觉得自己更像个普通人。”
6清酒道:&1dquo;山上的事都知道?那那次我们和朱淼淼上山遇到的那个鬼打墙是怎么回事?”
尹寻说:&1dquo;唉,我当时真的以为有小孩被那个水洼怪物逮住了,那水洼怪物麻烦得很,我也赶不走它,只能和它干瞪眼。”
6清酒道:&1dquo;噢&he11ip;&he11ip;”
尹寻说的有点累了,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他道:&1dquo;清酒,这就是我的经历,都和你说了,你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6清酒点点头,但却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尹寻以为6清酒还放不下他身份,便用真诚的目光看着6清酒,想告诉他自己真的是个好人。
6清酒忽的开口,他说:&1dquo;山上的事你都知道?”
尹寻说:&1dquo;对,一草一木,一花一树,我都知道。”
6清酒说:&1dquo;多了点什么东西你也知道?”
尹寻点点头。
6清酒道:&1dquo;那&he11ip;&he11ip;”他突然问,&1dquo;那当年我父母遇到泥石流的时候,你知道他们的尸体到底在什么位置吗?”
尹寻哑然,他看着6清酒严肃的眼神,瞬间明白过来这个问题非常重要。
也是,死者都讲究个入土为安,想到自己的父母连个棺材都没有作为子女的很难安心。
&1dquo;我不知道。”尹寻说,&1dquo;我找了,可是没有你父母的尸体。”他有点低落,&1dquo;抱歉,我当时只现了你父母的背包,但是却没有看到他们的人。”
6清酒叹气,他没有说话,而是给了尹寻一个拥抱,他道:&1dquo;没事,这和你没关系,你已经足够尽力了,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
其实在这件事生后,6清酒也没有指望能找到父母的遗体,毕竟他也看到了现场,知道那一座山几乎塌了一半。人在自然的力量下,简直如蝼蚁一般,能找到饭父母背包遗物,6清酒已经觉得足够了。他之所以问尹寻这个问题,也不是想责怪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父母被埋葬的大概位置,虽然可能因为埋的太深无法挖出,但至少可以去祭拜。
然而尹寻却说,他没有见到6清酒父母的遗体,这倒是让6清酒惊讶之余,略微有些失望。
如果尹寻真的是水府村的山神,那么他无法找到的6清酒父母的遗体,便意味着他们的遗体或许已经随着山体垮塌而来的泥石流被冲出了水府村,这范围就太广了,6清酒只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