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殊心想,姜问钰很聪明,问题,她能自己解决;口头安慰,她大概也左耳进右耳出。
“我嘛?我的话,应该是看对方是谁吧。”姜问钰边提着裙摆进马车,边轻声细语道,“如果是我在乎的人,无论是行动上的安慰,还是口头上的安慰,都能抚平我的焦虑。”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她在乎的人,说再多,做再多都无济于事。
谈殊和姜问钰面对面坐在马车内,神色平静看着她。
姜问钰在乎的人。
谈殊在心里反反复复念着这个代称。
对上他的目光,姜问钰眨了眨眼,随即困惑地喊了声:“世子。”
“怎么?”谈殊身子靠在车壁,姿态随意懒散。
姜问钰转动眼珠:“我们要去哪里?”
“刺史府。”谈殊说。
姜问钰哦了声,撩开车帘,趴在车窗好奇望着外面。
谈殊轻垂眼皮,视线落在她拿着笛子的青葱玉指,认真想了片刻。
姜问钰在乎的人。
是世上最高的荣耀。
只能是他。
屋檐之上,日光高照。
刺史府,因萧元颂的到来,此时正沉浸在吃酒玩乐的热闹氛围中。
看门的老仆瞧见谈殊来了,忙不迭上前引路迎客,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姜问钰跟在谈殊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情况。
前面的人突然止住步伐。
姜问钰踩过青板石路,站在谈殊面前,抬起头问:“世子,怎么不走了?”
“走前面。”谈殊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面前,懒声道,“别丢了。”
最前面有仆人带路,身后有世子跟着,想丢也丢不了。
姜问钰眉眼弯弯点头:“嗯!”
走进内院,谈殊被仆从叫走,先让老仆带着姜问钰进去,好生招待。
穿过圆弧形的雕花镂空月亮门,姜问钰到了暖阁。
丫鬟端来各式各样茶点,姜问钰百无聊赖吃东西。吃饱喝足,她走到窗边,一手指腹摩挲着白玉笛,另一只手支起撑着下巴,探寻外面的情况。
耳边忽然响起了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姜问钰对味道很敏感,身后走近的人非但没有谈殊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反而夹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木屑味。
那人往前走近,距离她一步远时,姜问钰蓦地转身,一抬手,笛子抵在对方脆弱的喉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