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危眉眼陡然一厉:“何处?”
陈声眼神微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姜问钰适时起身,跟谢之危道别:“谢哥哥,府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谢之危敛了下眸色,点头:“嗯。”
他看着她走了数步,忽然出声:“钰儿。”
姜问钰惊讶回头:“怎么了?”
谢之危笑了笑:“没什么,路上小心。”
姜问钰清亮的眼眸洇着恬淡的笑意,道:“谢哥哥再见。”
陈声小心翼翼观察谢之危的脸色,待姜问钰出了门,才道:
“东宫太子差人将吴寅坤尸抬至镇抚司衙门,并让属下给大人传话,说……叛主之徒死不足惜。”
闻言,谢之危眸色染上一层阴霾:“吴寅坤是太子杀的?”
陈声先前默认是太子杀的,但听谢之危一问,他顿觉蹊跷,吴寅坤若是死在太子手里,依太子做事风格,怕只会藏着掖着,不会如此大张旗鼓送上门。
陈声垂,冷汗涔涔:“属下这就去查明!”
谢之危却扬了扬手,示意不必:“无论是否是太子动的手,吴寅坤之死,不必再查下去。”
陈声在谢之危身边多年,自是会揣测人心,略作思索,他的嗓音低了几度:“莫非大人认为此事跟五殿下有关?”
谢之危冷笑:“你说太子如此大张旗鼓把吴寅坤送上门是何意?”
陈声斟酌道:“为了做给五殿下看。”
若不是李招夷动的手,李招夷把吴寅坤尸体送回衙门,帮他清理门户,显然是一种示好行为。
若是李招夷动的手,则在警告谢之危,东宫收手了,让他也就此收手。
无论是哪种,都能让谢之危和李景恒生嫌。
谢之危沉声道:“案子到此为止。”
林屈一案,已经挤压许久,朝内各党虎视眈眈盯着他。
而且太子、世子、五皇子都和此事有关,若是再继续下去,谢之危不仅无法交差,说不定还会被牵连。
无论如何,明面上,他负责的案子近日都必须全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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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问钰明确知道对方不敢光明正大杀她后,出门没再特意乔装打扮。
她从玉香楼出来,便去玲珑阁找石英,拉着石英一块逛香料铺。
温瑞斋久负盛名,铺里不仅有从各地运来的上等香料,还有从异域传入的奇香。
因香料种类繁多,搭配香料独特,甚得都城内女子的青睐。
姜问钰和石英上了二楼,直奔名贵的香料。
“你喜欢什么味道呀?”姜问钰问道。
石英眉目沉静,完全没有看见香料的喜悦:“都一样。”
姜问钰:“都喜欢吗?”
石英:“都不喜欢。会留下痕迹。”
身上带着一种特质香味,若是碰见闻味识人的高手,会轻易暴露身份。
姜问钰认同地点了点头,过小会儿,又欣然道:“你一天换一种香料,不就行了。”
不知精致为何物的石英:“……”
“贾姑娘!”
一道高兴的男声响起。
姜问钰抬头看去,现钟陵换了一身小厮衣服,带着帽子,站在香柜后面,热情似火朝她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