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劼依言坐下,端起面前的茶品了一口,赞道:&1dquo;茶量,水温恰到好处,此茶鲜醇爽口,品质极佳。”
&1dquo;太子可喜欢?”秦薇薇轻声问道。
&1dquo;自然喜欢。”品茶是他的爱好,他喜收集天下好茶,前些日子她送他的茶叶他也尝过,确是碧螺春中的珍品。
秦樱樱极淡地笑了下,显得那样空灵而虚幻,她的目光恍惚,像是沉迷在自己的世界:&1dquo;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喝茶,也不懂茶艺茶道,可是有人喜欢,所以我就去学了,只学了这几天,只懂了个大概。”
赵明劼心中一震,看着她姣美的容颜,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她说的那个喜欢茶的人,可是他?
&1dquo;可这却是错的,
萍水相逢之后便是天各一方,他的身边会有更适合他、讨他欢心的女子,而我只是一个过客罢了。所以,我方才在想,要不要让他进来,要不要&he11ip;&he11ip;再见他一面。”她的手握着茶杯,微微有些颤抖,杯中的茶水晃了一些出来,湿了她的手背。
&1dquo;二公主&he11ip;&he11ip;”
&1dquo;昨日有人送信过来,说是他约我相见,我心中竟有那么一丝窃喜,可我很快知道那并不是他的意思,因为他是一个谨慎知礼的人,不可能做出那种不合礼仪的事情,可我的心里却是希望他能放肆一回的&he11ip;&he11ip;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无耻?”她低头苦笑,举杯喝完了杯中茶。分明是香醇的茶,可她喝得却似苦涩的酒。
&1dquo;不是。”赵明劼的神情是认真的,&1dquo;你所想的便是我所想的。”
她抬头看向了他,眸中是惊喜,是不敢置信,却也有着深深的惶然,许久之后,她才哑着声说道:&1dquo;罢了,我在说什么胡话,又在期待什么呢?我从小便是不被喜欢不受宠的那个,什么时候拥有过自己喜欢的东西?卑微的人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只要知道他平安幸福,我便知足了。”
&1dquo;果真是傻话。”赵明劼轻声一叹,他知道了她的心意,内心却轻松了许多。这些日子,他又何尝不在纠结,若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理应选择三公主秦兰兰为他的太子妃,可私心里他却忘不了那个眼神娇羞而又温婉的女子,忘不了那日她柔软的手一点一点摸遍他全身&he11ip;&he11ip;她是聪慧的,也是敏感而理智的,他若不来找她,也许她真的会硬下心不再见他吧。
&1dquo;二公主,你给我时间,我会想好该怎么去做。”
只是想好该怎么去做吗?秦薇薇对这样的承诺并不满意,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副颓然失落的样子:&1dquo;太子,不要为了儿女私情而罔顾国家大事,在我心中,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是属于大宴的,而不是只属于某个女人。我从不敢奢求什么,今日之后,相忘于江湖&he11ip;&he11ip;便可。”她的声音颤,似乎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相忘江湖?不,他绝不允许。
&1dquo;不要再胡思乱想,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终究没有百分百的确定。秦薇薇看得出来,他还在犹豫,可今日能有这样的结果,她已经知足了,来日方长,她不急于这一时,放长线钓大鱼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她会继续寻求从霄的帮忙,她很清楚,她和从霄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之间的利益是休戚相关的。
而她,一定会成为大宴的太子妃,成为赵明劼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她为他斟满茶,也为自己斟满茶,幽幽然说道:&1dquo;我相信他,我相信他绝不会让我失望的。”
茶香四溢,芬芳恒远。她看着他,眼中是信任,是依赖,亦是恋慕。
第52章
秦樱樱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从云简那边回来后,她就站在今日刚送来的山茶花盆栽旁,一片片地摘着叶子。丁虞进来时,山茶花的叶子都快被她摘光了。
&1dquo;公主?”丁虞放下手上端着的点心,走到了她的身旁,轻声问道,&1dquo;公主是有心事吗?”
秦樱樱没有答话,过了一会才迟疑地说道:&1dquo;丁虞,你说,要是有人骗了从霄,从霄会原谅他吗?”
嗯?听到这个问题,丁虞又偷偷打量了下公主的脸色,心道:难道公主有什么事情骗了大人吗?
想了想,她回答道:&1dquo;公主,没有人喜欢被骗的,尤其是大人,他身居高位,权倾大祁,若是轻易饶过一个欺骗他的人,大人该如何御下呢?”
秦樱樱摘叶子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神情更见悲戚,如今她要怎么做才能把风险和损失降到最低?她真的要答应青夜,帮他说服从霄和他斗法吗?
被人威胁一次,就会被威胁百次吧?
&1dquo;丁虞,让人把这盆山茶花搬走吧。”她低头一瞧才现,原本枝繁叶茂的山茶花都快变得光秃秃的了,她丢掉手里的叶子,叹了口气,吩咐。
&1dquo;是,奴婢这就喊人搬走。”
想了想,秦樱樱又喊住了她,说道:&1dquo;晚上帮我准备一些果子酒吧,多准备一些。”
&1dquo;是。”丁虞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夜幕很快降临,从霄从宫中回来便直接去了秦樱樱的房间,推开房门时她正好在削苹果。
她的胳膊支在椅子扶手上,浓密的睫毛微微垂着,白皙的手指捏着苹果的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刀挖着上面的果皮,滚圆的苹果被她挖得坑坑洼洼,像是未剥壳的荔枝似的,笨拙极了。可她的神态却出奇认真,眼角眉梢间,甚至流露出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恬静与温柔,以至于他进门了她都没有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