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渐渐放慢了度,“纪爷,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男人仍没有要睁眼的意思,语气充满不耐烦,“有屁快放。”
待看清那倒在雪地中一动不动的红色人影,卢卡一脚踩下了刹车,“纪爷,聂小姐好像晕倒了!”
那突如其来的惯性直接让纪容司睁开双眼,眉头蹙起的同时伸手放下车窗,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外套,在白色的雪地里极为打眼,瞳孔狠狠一缩,声音更是变得冷厉,“开回去!”
卢卡连忙打了方向盘,眼角余光扫过男人那紧拧的眉,忍不住腹诽,不是不喜欢人家吗?这会儿着急个什么劲?
先前还亭亭玉立的身形,此时仿佛像是失去了生机般的倒在雪地中,本就白皙的皮肤此时更是苍白得与飞扬的大雪混为一色。
女秘书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此时的状况,一道阴影就直接笼罩下来。
手在碰到女人脸蛋的时候眉头重重拧起,好凉。
纪容司直接将人从地上抱起,大步朝车子走去,沉声,“怎么回事?”
女秘书忙跟上,“我……我不知道……这位小姐突然就晕倒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明明还和她好好聊着天的女人话都没说完就突然倒下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将女人放到车上,纪容司大步一跨也跟着坐上后座,头也没抬的冷声吩咐,“去军医处。”
“是。”
卢卡不敢耽搁,立马动了车,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在男人怀中正昏迷不醒的女人,突然想起她先前说的话,“纪爷,你说聂小姐该不会是真有什么病吧?”
还是就之前在冷风中吹了半个多小时就真吹出问题来了?
英俊的眉再次紧蹙,女人此时半个身子都被他拢在怀中,一双手握上毫无温度。
薄唇紧抿,纪容司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怀中双眼紧闭的女人,一张冷峻的脸庞更是暗沉到了极点。
从训练营地到军医处不过十分钟的车程。
整个过程卢卡都站在病房外守着,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紧闭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名四五十岁的医生从里面退出来,小心翼翼关上门的瞬间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卢卡诧异,“这么快?”着急道,“人怎么样了?”
医生忙拦住他就欲往里冲的架势,不由抹了把冷汗,小声打听,“卢队,里面那女人是谁?”
“怎么了?很严重?”
白褂医生想起刚才男人那黑得风雨欲来的脸色,再次捏了把冷汗,“纪爷难不成喜欢那女人?”
卢卡眯着眼狐疑的看他,“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小姑娘年纪不大,胆子倒挺大,”那医生咽了咽口水,小声的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纪爷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现在他光是想起刚才的场面都觉得背脊一阵凉。
卢卡几乎很快反应过来,倒吸了口冷气,旋即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就算了,仅凭纪容司那在狡诈奸猾的黑道中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军长,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的演技给骗了过去?
病房内,纪容司看着坐在床上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生的女人,双手插进裤袋,菲薄的唇勾出冷笑,“很好玩?”
“我可没说我晕倒了,”聂安苏双腿在床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指尖绕在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嫣嫣笑着,“唔……大概是天太冷有些困,不小心睡着了而已。”
“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伸手直接扯了下她身上那件被雪浸湿的外套,语气尽是讽刺,“你还真摔得下去。”
仅凭男人那毫不怜惜的动作,聂安苏就知道这个脾气不好的男人是生气了。
“没有啊,”她理着被他弄乱的外套,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不过还好是雪地,摔下去不疼……”
疼字还没说完,下巴就被男人的手指用力扣住,“聂安苏,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纪容司眸底迸出浓浓的嫌恶,“下次你再用这种手段来耍我,我保证让你怎么装的怎么倒下。”
大概是那无关紧要的态度确实让人火大,再加上生平头一次被一个小丫头给骗了,男人的那点暴脾气还是被她炸了出来,“到时候不管你哥是谁都没用。”
下巴像是要被捏碎,撞进纪容司寒意凛冽的眸里。
连撤走手指的力道也是粗暴的,纪容司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聂安苏揉着有些疼的下巴,静静的坐在床边,淡淡的开腔,“纪容司,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