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房门刚关上的瞬间,女人先前一直隐忍的某种情绪像是终于得到了释放,低低的抽泣声不断从门后传出。
聂南深站在门外,二楼的走廊上并没有开灯,一张英俊的脸被隐在一道阴影中,看不清情绪。
楼下客厅的英式挂钟已经指向七点。
余妈正踌蹴着要不要上楼请示晚饭的事情,但一想到先前从外面回来的二人,她又有些不敢上去打扰。
正犹豫不决时,就看到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她迎了上去,“先生,今天晚饭太太想吃些什么?”
不是问他想吃什么,而是以往她有这样问题的时候,聂南深一贯的回答都是做太太爱吃的。
聂南深被雨淋湿的头已经快干了,干净白色的衬衫领口有两颗扣子没有扣上,“不用了,”他一边将袖子挽到小臂的位置,一边迈步朝厨房走去,“余妈你到楼上守着,太太有什么需要下来告诉我。”
顿了顿,又嘱咐了一句,“不用进去打扰她,在外面听着动静就行。”
余妈一怔,先前聂南深带着关言晏回来的时候她也只在一旁看着,并不清楚生了什么,当下很快反应过来,忙应了一声往楼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哭得有些累了,言晏才重新睁开了双眼。
就这样愣神了一会儿,才神情木然的从床上爬起来,她之前穿着的衣服不知道被男人脱到哪里去了,专属的衣帽间就在隔壁,但卧室里也有一个专门的衣柜,于是她光着脚就跑到衣柜前随便翻出了一套衣服胡乱套上。
找了一圈才找到她的手机和钱夹,刚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前手里端着饭菜的男人和正打算替他开门的余妈。
言晏几乎是看到男人的瞬间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聂南深扫过她身上已经穿好的衣服,眉头微微一皱,因为身高差异的缘故,他看她一向得低着头,视线顺道就落到了女人光这的脚上,眉目一凝,将手中的饭菜递给余妈吩咐,“把饭菜端进去。”
然后转身就将女人打横抱起,朝卧室内走去。
言晏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心底没由来的慌乱,但今天生的事已经让她不敢再激怒面前这个男人,仅剩的理智让她显得尽量的平静,“聂南深,我自己能走。”
“嫌你今天淋了雨不够,非得把自己弄感冒是不是?”
聂南深沉着脸低叱了一声,将她放到沙上又取过一旁的拖鞋弯腰给她穿上。
不管室内温度再怎么暖和,地上的温度还是凉的,刚才言晏只顾着想离开,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有没有穿鞋。
余妈已经将饭菜放好退了出去,聂南深看了一眼她手上握着的手机和钱夹,面无表情的道,“先吃饭。”
言晏侧过脸,正好看到小几上的盘子里端放的一碗热粥和几道小菜,想也没想的道,“我不饿。”
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人刚动,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扣住,聂南深不由分说的将她带到腿上,“我说了先吃饭。”
一只手圈在她腰上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另一只手端过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舀了一勺吹了两口才递到她嘴边,“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英俊的眉目淡淡的,看不出是在生气还是什么。
“我说了我不饿我没有胃口,”鼻尖萦绕的全是属于男人独特的气息,她前所未有的烦躁,头脑空白得思索不出任何东西,“聂南深你不要再烦我了行不行?”
看着女人十分不耐烦的神情,聂南深只觉得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我再说一遍,先吃点东西。”
她从今天中午到现在就没吃过任何东西,之前更是空腹吃了安眠药,不用想就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
她身上还疼着挣扎又挣扎不过,索性选择了无视,静静垂着的眸很安静又似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抗拒。
望着她紧闭着嘴就是没有要张口的意思,男人温雅的脸庞面不改色,“不吃是么。”
言晏没有看他,只有视线余光瞥到男人放下了碗,就在她以为聂南深就要这样放过她时,脸蛋蓦地被手掌扣住,聂南深直接扳过女人的脸,温热的唇猝不及防的含住了她的。
言晏睁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扣着她下颚的手掌用了巧力就撬开了她的唇齿,带着微甜的热粥混着属于男人的味道就被强迫性的咽了下去。
然后带着一种品尝意味的在她嘴中确认她确实将东西吞了下去,聂南深才松开了她。
一阵剧烈咳嗽。
“是要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男人波澜不惊的声音跟着响起,细了听甚至好似噙了点不易察觉的跃跃欲试。
不知是因为太过愤怒还是刚被呛到的缘故,女人胸前剧烈起伏得厉害,“聂南深,你除了这样欺负我还会什么?”她看着聂南深干净的眉目,怒极反笑,“还是说你觉得这样欺负一个女人很有成就感?”
“不,”聂南深不咸不淡的回答,重新端回了那碗白粥,薄唇勾出淡淡的弧度,“是欺负你很有成就感。”
言晏满腔的怒火被这一句堵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蛋更是被气得通红。
见一直冷冷淡淡的女人终于有了点鲜活的反应,聂南深先前的阴郁也散了不少,也不再惹她,低声哄慰,“听话,先吃点东西。”
那声音温和柔软得仿佛像是一场错觉。
聂南深身上那道无处不在的气息仿佛困得她缓不过气来,言晏极力压下心里的异样,闭了闭眼,最终还是默默的端起那碗白粥在男人紧盯的目光下一勺一勺的硬塞下去。
哪怕察觉到女人在他身上的身体紧绷僵硬得不行,聂南深似乎也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双手圈在她腰上,下巴就抵在女人肩上,低声的问,“好吃吗?”
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到耳后,言晏几乎是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哪怕味蕾已经被神经麻木,她还是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嗯。”
然后盯着碗里不断变少的粥,强忍着将男人推开的欲望,连菜也没夹,仿佛是在用最快的度想要将其快点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