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聂爷爷回来了,她不急和聂南深交涉的一两天。
所幸关言晏从小就属于耐得住性子的那一类,看书也好,画画也好,经常在自己屋里一呆就是一个下午或一天。
但她没想到聂南深直到五天后也不见人影。
保镖将换洗的衣服放进客房后就转身离开了,言晏手里捧着的书一下子合上,难不成聂南深还真打算这样一直关着她?
拿出手机找到聂南深的号码,还没拨出去,一个名字就在眼前跳跃起来。
她想也没想的接下,“安苏。”
等了半天,对方也没传出声音,言晏疑惑的看了一眼确定电话没被挂断,又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安苏?”
这次,里面终于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言晏的表情忽然一滞。
沉默持续了几秒,她才开口,“你都知道了?”
再次过了几秒,那边的女人才低声的道,“言晏,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哥为什么会这样做。”
手里的书都是聂南深放公寓平时看的,大多是一些金融管理之类,她挑的是一本俄文传记。
“安苏,”她淡淡的道,“这不关你的事。”
在生意利益上,那个男人不会看任何人的颜面。
聂安苏拧着眉,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樊天逸他家到底想要做什么?还嫌当年把你家害得不够惨吗?”
言晏笑了笑,语气淡漠得听不出情绪,“也许樊太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既然改了姓良,觉得起码该对得起这个姓。”
聂安苏看着眼前白森森的病房,语气笃定,“你不会接受的。”
“当然,”言晏重新打开手里的书,视线落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她想要弥补,不代表我就得接受,”平静的道,“我不会,姑姑更加不会。”
病房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安苏抬眸看了一眼,朝电话里的言晏道,“言晏你放心,我爷爷已经回到了江城,这件事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嗯。”
莫斯科的秋天堪称最美,病房外的树叶渐渐染了黄色。
最后又说了几句,聂安苏才挂掉了电话,顺手扔到一旁的被子上,态度又恢复了一贯的无聊懒散,“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是个身材魁梧的俄国男子,常年日晒雨淋黝黑的皮肤下是一双碧蓝色眼睛,一身军装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
“聂小姐,”卢卡小心翼翼的看了病床上娇懒美丽的女人一眼,说出的是标准地道的莫斯科式俄语。
他讨好的笑了两声,顺带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这是我家纪爷让我送来的。”
聂安苏瞥了一眼,低笑声徐徐,“别人想追求我都是鲜花戒指的随便送,你家纪爷倒好,送这一篮子水果来,”她拿起一个橘子掂量了两下,笑得娇嗔,“做男人要不要这么抠门?”
额……卢卡觉得这大小姐好像误会了什么。
“聂小姐,我家纪爷对前天生的事感到抱歉,您在这里的一切费用,都将由我们承担。”
聂安苏无辜的眨眨眼,“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难不成这医药费还得由她出?
剥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聂安苏更加无辜的看着他,“可是怎么办呢,你们纪爷那天实在把我吓到了,这心理阴影怕是见不到他就好不了了。”
卢卡眼角一抽,看着病床上分明好端端屁事没有的女人一脸装模作样的装可怜,心想不是都说中国女人都很矜持吗?见过追他家纪爷的,但没见过这么讹人的。
不就是被误抓到审讯室盘问了一番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还赖在医院不走了?乖乖,这可是莫斯科最好的医院,一晚上都够他半个月工资了!
于是他更加疑惑了,他家纪爷到底是从哪儿招惹了这么个女人啊?
这边,江城。
言晏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好一会儿,半晌,将其和手里的书一起放到一旁,起身拿起保镖送来的衣服走进浴室。
洗完澡已是半个小时后。
正好合身的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浅V领刚好露出一点锁骨的形状,既不会太暴露也不会太俗气,将其端庄静谧的气质衬得恰到好处。
用随身的化妆品描了一个淡妆之后,言晏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下午两点。
打开公寓的门,门口守着的两名黑衣保镖立即将手横到中间,“关小姐。”
“五天时间,你们聂总就算是想找人出气那也差不多了。”她淡淡的看了一眼两名明显专业出身的男人,勾唇轻讽,“还是说他觉得只要把我关在这里,我就没有办法能联系到聂老爷了?”
两名保镖明显一怔,他们都只是听指示的保镖,上级有什么命令也不敢多问,但像这种有钱的男人困着一个女人的戏码也不是多稀奇,于是下意识的将这几天一直呆在聂总私人公寓里的女人当做了是其情妇之类的。
虽然期间并没有见聂总来过。
“关小姐,聂总说了,没了他的命令,您不能出去。”
其中一名开口道。
言晏眉头一皱,“那你替我把他找来,我有话对他说。”
她打过他的电话了,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不清楚到底是不想见她,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这几天她甚至刻意看了新闻,没有关于秦思砚的报道,没有关于聂老爷回国的报道,一切平静得再正常不过。
两名保镖再次对视了一眼,还是拒绝了,“对不起关小姐,这也不在我们职责范围内。”
他们的职责只是不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