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顿忙道:“往年带兵皆有本官的,可今年国主曾提到本官丢失小女的,让本官专心寻人的。”
他神色肃然:“原本本官未想明白的,近日遇上殿下和夫人,本官却明白了。小女被掳进宫里,如若明日真出现在祭坛,一旦有危险,国主定然担心本官带兵起事……”
萧定晔立刻问道:“你可准备了私兵?令嫒已瘦弱不堪,被换上衣、梳了髻,明日铁定要出现在祭坛。霍顿大人,你既已想通,为何还没有动作?”
霍顿被问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萧定晔冷笑一声:“你想要舍女保官位?霍顿将军,明日万神节之后,你霍顿家族还是否有立锥之地,还是两说。你胆敢以一己私心置上百的孩子不顾?你莫忘了,本王能应承你扶你上位,也能挥兵入坎坦,灭了你!”
霍顿将军登时一抖。
他的私心并非真想弃女不顾,可付出确实也极为有限。他原本打算的是尽人事、听天命。依旧私下里、靠一己之力寻孩子,却不敢与朝廷、与国主公开叫板。
见萧定晔质问他,他额上浮现一层冷汗,忙道:“我……并非未提前准备的,已悄悄聚集了六百多私兵的……五殿下,这已是本官拿出家中所有金银的,能雇来的最多人数……”
私兵类似于杀手,没有人身归属,谁出银子替谁卖命。雇主完全可以不露面,差了下人去联络。若事情败露,往私兵身上一推,不担风险。
霍顿想营救女儿的同时,又不想直接得罪上官和国主,真是费劲心机。
萧定晔这才冷哼一声,道:“六百私兵看起来不少,可在护国军面前不堪一击。本王问你,你收到塞夫大人被被人顶替的消息,可前去向塞夫家族送过信?”
霍顿战战兢兢道:“我……我派人私下里前去塞夫大人家中的,秘密将此事告之的。塞夫大人还有一兄弟的,也是武将的。他明日要带军出现在万神节……”
萧定晔再一次对这软蛋刮目相看。
自己不愿出头,却玩的一手的借刀杀人。
他面色略略和缓,道:“塞夫家中如何说?”
霍顿忙道:“塞夫大人过去几年都是住在宫里的,被国主奉为尊师的,以国师之礼相待的。他兄弟听闻很着急的,今日整个午后,都在同我商议明日如何行事的……”
他细细将塞夫兄弟的计划道来,萧定晔听闻,方点点头,又警告他:“你既然想借刀杀人,就莫再添乱。你要知道,明日万一现场失控,本王第一个取你狗头祭天!”
*
夜色渐浓,一轮皓月挂在天上,拉出一圈朦胧光晕,仿佛在一脸怔忪的看着人间,不知这些人斗来斗去到底为了何事。
霍顿将军家的外书房里,几盏油灯将房内照的亮堂。
灯下的几位主子心神不定。
等待是世间最煎熬的事。
内心对未来报以殷切希望,可现下仿佛又插不上手……妙妙来回踱着步,内心难耐,终于道:“不成,不能这样等下去。”
她来这个世间,艰难走到今天,没有哪一个收获是等来的。
全是她主动争取来的。
她不能等。她的经验告诉她,只靠这般等待,好事是不可能落到她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