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仓皇而逃。
这个夜里,全身剧痛汹涌而来。
仿佛有一个小人手持利刃在猫儿骨血中肆意挥刀,永不知疲累。
小人每挥刀一次,剧痛便让她全身震颤一回。
猫儿没有忍。
萧定晔的探子随时都会在废殿周围,她必须喊出来,让他听到她的要求。
他不是听不懂“解药”二字是何意吗?他不是在她面前耍赖乱叫吗?
她就同样以“叫”还回去!让他知道,即便是驴子,面前也要挂个胡萝卜才能继续前行。
他不给她解药,却想让她办事,没有那种好事。
在这个毒的夜晚,猫儿此前被皇后的一通板子暂且压制的反骨重冒起。
她没有忍,她也用不着伪装,全身剧痛让她的吼声传遍整个掖庭。
那声音直到凌晨四更才弱了下去,却不知让多少人以为猫妖渡劫而惊吓了一整夜。
柳太医被哭肿了眼睛的春杏请去废殿时,已是夜里三更。
三更,后宫的各宫门还落着锁。
吴公公出于一番内疚,偷偷开了掖庭门,放了柳太医进去。
柳太医双手颤抖的根本压不住猫儿。
他眼看着她痛不欲生,却拿不出任何解药。
他早就预估着她今日毒。
他白日在泰王府求了一整日。
然而泰王有自己的打算。
泰王并不准备按期给猫儿送这一粒解药。
他让猫儿陪着皇帝去一趟兵营,除了增加猫儿和父皇的接触机会,他还要看一看,在兵营里毒,猫儿会不会向五弟求救。
在温泉别苑,老五打断他对猫儿和父皇的谋划,这凑巧简直太可疑。他必须得试探一回。
自然他未想到,胡猫儿脾性竟然这般刚烈。他未想到,解药不过晚送了一会会,她便大着胆子斩断了皇帝对她的好感。
柳太医求解药不得,立刻同夜里当值的太医换了班,做了诸般徒劳准备,等待她的毒。
他压不住猫儿,立刻向外嘶吼道:“进来,帮我压着她。”
春杏与白才人立刻上前,齐齐压制着猫儿,由柳太医在猫儿各大要穴行针。
临近四更,猫儿的呼痛声有所减弱。
然而仅此而已,他能做的仅此而已。只能缓解,无法解除。
随后跟来的吴公公担着私放外男进后宫的风险,着急劝道:“先只能这样了,柳大人快走,再拖下去,咱家就要吃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