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不动。
再一冲,还是冲不动。
她恍恍惚惚往回看去,巾子正勾在池边上的一处小龙头上,那龙头能转动,此时正转向她这处,冷冰冰的看着她,仿佛某个人一贯看她的目光。
她在水里恨恨呸了一声,水面上立刻有了人声,瓮声瓮气的在说什么。
她想着,千万不能露头,万一被人现她要抢冰棍可就完了。
那两根冰棍,只够她一人份,凭空多出来一个竞争对手,她可吃了大亏。
水面上,杨临急急奔到池边,打量着皇帝的神色,蹲身下去,悄声道:“皇上,五殿下他……他正跪在屏风外,想求皇上收回圣旨,莫遣他去军营里。”
皇帝面色绯红,慢慢睁眼,长长叹了口气,将心中澎湃暂且压下去,只蹙眉道:“让他跪着吧,朕不会心软。”
杨临有些为难,刚刚要再补充上一句,外面的内侍已阻拦不住来人。
屏风“啪”的被推倒,萧定晔身后背着一根蟒鞭,一步挨一步,极其虚弱往水池边匍匐而来。
随着他的每一步向前,血水顺着他腹间伤口蜿蜒滴落,他昏昏沉沉往池沿爬去,声音喑哑:“父皇,儿臣知错……”
继而整个人昏倒在地,再没有一丝儿动静。
皇帝大惊失色,从池中一步跃起,将萧定晔抱在怀中,嘶声大叫:“太医,快,太医……”
这个夜对猫儿来说,注定了不好过。
她丧失了对外的所有掩饰。
第一,没有妆粉,不能为自己化一回性冷淡妆。
第二,管不住心绪,压制不住心头火。
她翻来覆去躺在榻上,汗如浆出,脑中迷迷糊糊。
她那多事阿娘从梦中闪出来,不情愿道:“有话快说,无话退朝。我同你阿爹还忙着造二胎,别打扰我们的美事。”
梦里她看着猫儿的脸色,严肃提出规劝:“千万别随便扯汉子解毒,古人注重贞操,追求一时爽,未来火葬场。”
猫儿还不知她阿娘何意,只求她阿娘快买两根冰棍给她解暑。
她阿娘忽然灵光一现,出了个鬼主意:“听说童子尿能解毒,你那边到处都是太监,根本不缺童子身。你快去找些尿来畅饮几杯,定当无碍。”
她觉着她阿娘简直是为了去和阿爹忙活,胡乱应付她。
她大手一挥,送走了她阿娘,来了萧定晔。
这位皇子如平日一般冷冰冰看着她,只唇角略略弯起,含着几分讥诮。
她趁机同他打商量:“你也不用杀我灭口,我没透露你消息。咱俩打平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