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小医助打听:“柳太医何时当值?”
医助一边洗去手上膏药,一边道:“他告了一个月假,当值还早的很。”
他趁着泼水之际,送两人出了值房。院门外忽的传来嘈杂脚步声,有人切切道:“慢些,千万慢些,颠痛了殿下,砍你狗头。”
伴随着脚步声和那人的叮嘱声,其间果然夹杂着声声吸气和呻吟。
三人忙忙避在墙边,等迎面一伙太监抬着扇门板往值房中去时,她却大眼一睁,内心的欢喜压抑不住的涌了出来。
门板上,赤身裸体趴着、只在臀上搭着一张绸布的人,不是箫定晔又会是谁?!
仅从外间瞧,便能窥见他整个腰臀皮开肉绽,连门板也沾染上斑斑血迹。
“哈。”她喜不自胜。
被御赐的板子拍扁的人忍痛转过头,目光对上她幸灾乐祸的脸,恶狠狠瞪她一眼,随之咬牙切齿叱骂她:“祸害!”
谁是祸害?她是从谁的院子里出来后被人反复迷晕?啊?她心里唾弃了他千百遍,面上却只微微一笑,看着眼前一堆人同她擦肩而过。
待她要往前行时,却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往后倒去,咚的一声撞在身后的小医助身上。
小医助被她一撞,手中水盆脱手往身侧一飞,整整一盆搓过胰子的水顷刻间泼出——
“啊——”尊贵皇子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落。
猫儿的得意一直持续到回了废殿。
明珠在一旁叹气。
这只猫耍小聪明往殿下的皮肉上泼水时,若不是殿下立刻做了个手势,只怕她已被四方暗器射成了筛子。
此时猫儿与众人在檐下磨珍珠、浸花汁,白才人所在的配殿里人语喁喁,似有来客。
春杏在外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担忧的往配殿探头。
猫儿踢踢她鞋帮,悄声问:“谁?”
人语声渐清晰,白才人正正挽着一位姑娘出了配殿,将她送到院门口,面上强笑道:“妹妹日后进了宫,有何不解之处,尽管来问我。”
那妹妹喜气洋洋应了下来,却并不急着离去,反而往院里行了几步,瞧着窗台上瓦罐里桂花油浸泡的干花瓣,奇道:“这又是何物?”
猫儿一喜。
果然萧定晔一遭殃,她就有好运。
瞧着是买卖上了门。
她忙忙起身,天花乱坠的从干花瓣的用途讲到口红上,讲到粉底上。
又取出口红和粉底的样品,以自己面颊为画纸,为她自己画了个春意盎然的妆容,巴巴对主顾道:“就是这般好用,具有画龙点睛之妙处。”
这主顾听罢,只点点头,却又“扑哧”一笑,装腔作势道:“今儿我随姨父进宫觐见皇后,一不留神走错了路,进了御书房。五殿下惹怒了皇上,那板子啪啪打的殿下皮开肉绽,真真吓人。”
她的一张脸极为生动,仿佛说书先生一般卖着关子:“你们可知,殿下为何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