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饰看着小,哪件不值几十、上百两银子?
傻缺啊。
他再往她面上一瞧。
少女目光澄澈,不骂人的时候天然一股怯意,半边乌青脸虽有些吓人,却更添了“可欺”的属性,半分阎罗王妹子的气势都没有,极为真诚的等着他伸爪子。
有便宜不占,天打雷劈。他毫不客气的抓了一只饰。
猫儿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道:“够吗?”
太监身子一顿,目光定到了珍珠上,立刻抓了一把珍珠在手。
猫儿宽慰的舒了口气,赔笑道:“明儿公公再来,若我还没筹够现银,咱们再想旁的法子。”
等太监离去,春杏煎好汤药侍候白才人喝过,终于忍不住良心的谴责,提醒道:
“姑姑怎么说也是阎罗王妹子,怎地轻易便被人骗了去?那饰加珍珠,没有一百两,也有八十两。让他拿去玩,明日还让来拿银子,姑姑真是……”
猫儿冷笑一声:“他拿走容易,再想还回来,只怕要跪求姑奶奶。”
太监离去,废殿的院门还没来得及关死,昨日的宫娥明珠便露了面。
她按照随喜出的主意,扑通一声跪在废殿前,哽咽央求:“姑姑,奴婢家中贫寒,母亲病卧在床。实在是奴婢的月例少的可怜,才想寻旁的活计攒些银子,补贴家用……”
猫儿果然为这一出哭惨而驻足。
她抬着宫娥的小尖下巴:“你从何处得知,我要寻人磨珍珠粉?”
宫娥一愣,期期艾艾道:“听……她们说的……”
“她们是谁?”
“她们就是……就是……”
“啪”的一声,废殿院门被主人重重紧闭。
明珠怔忪半晌,抹着眼泪珠子起身站去树边,拉着哭腔道:“怎地,她一点菩萨心肠都没有?”
树上的暗卫一声冷笑:“她是阎罗王的妹子,不是菩萨的妹子,你要她有何菩萨心肠?”
废殿里,制粉底的进度正在加快。
在研磨珍珠粉上,猫儿奇缺人手。然而欲则不达,不放心的人,她不能随意放进来。
若小人看穿了她的底细,跑出去全世界嚷嚷。旁人知道她既不是猫妖也与阎罗王没大关系,只怕下一刻就得弄死她。
她吩咐五福:“去将浣衣局的秋兰寻来,麻溜的。等做好了妆粉换成银子,就将你赎过来。”
这个秋日的午后,废殿终于有了作坊的气象。
木匠五福,珍珠粉研磨工秋兰,珍珠飞水工胡猫儿,啦啦队员白才人……生产团队初现雏形,各自分工,忙碌而紧张的进行着各自的活计。